顾明亮最后看了眼孩子，站起身来：“我们走吧。”

    惩罚并不一定非得死亡，有的人活着，可能比死了还难受，杀了她，没那个必要。

    见几人要走，郭彩云看看关都关不上的大门，不用母亲说话，她知道该怎么做，怯生生喊道：“明亮，你要去哪里，求求你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吴仁死了，顾明亮再一走，一家人吃什么喝什么，变异昆虫丧尸钻进来怎么办，她不敢想。

    顾明亮脚步一顿，沉默片刻，语气讥讽道：“你想说什么？”

    “明亮，一夜夫妻百夜恩，彩云好歹跟了你那么多年，她有错，但妈对你还算可以吧，洗衣做饭操持家务，你不能那么走。”郭彩云母亲大概从来没有这么低姿态过，一时还有些不习惯，带着点遮掩不住的命令式语气，“你要走，得带着我们一块。”

    顾明亮直勾勾看着她，忽然一步一步走过去。

    说是走过去，却带着股无法言喻的感觉，郭彩云母亲吓的倒退了好几步，勉强镇定道：“明亮，你要做什么？”

    顾明亮没说话，把郭彩云母亲逼到墙角，仔细打量这个几年来每天像个苍蝇般嗡嗡嗡的老女人。

    她可真丑呀，老年斑密密麻麻，让她没有一般老年人应该有的慈祥，显得很刻薄。

    顾明亮干脆利落抬手。

    “啪！”

    郭彩云母亲宛如电影里的慢镜头，被打的转了两个圈，倒下去的地方恰好挨着吴仁很近，等从眼冒金星恢复视力，嗷的一声尖叫。

    郭彩云不敢置信：“顾明亮，你个王八蛋竟然敢打我妈，我和你拼了。”

    类似的话不知道进行过多少次，每次顾明亮挨骂或者受到委屈稍有反抗，都会被扣上这么帽子。

    不过这次是真的打了。

    顾明亮平静点头：“不错，我打了。”

    郭彩云被他平静语气气的又忘记了现实，扑上来就要挠。

    她没有顾忌，因为顾明亮从来不敢还手，哦不，还过一次手，用手指狠狠指了下她的额头，留下了片指甲大小的青紫痕迹，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下跪。

    人都近前刚抬手，忽然眼前一花。

    “啪！”

    母女俩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表情，宛若两朵温室里忽然被风吹雨打的不怎么好看的花。

    顾明亮最后看了眼郭彩云，她的五官还是漂亮的，可越来越像她妈了，相由心生，一股子刻薄味。

    他没再回头。

    外面黑透了，没有城市妖艳的霓虹，星星一眨一眨的格外明亮。

    身后，传来母女俩惊恐的尖叫，大概追上来遇见了变异蚊子啥的。

    顾晨轻轻拦住顾明亮肩膀，声音低沉有力：“回家。”

    这两个字，顾明亮从五岁那年就开始等，一直等到现在，等的他都快忘记了。

    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从心间迸发，那些陈年老伤，还流着血的新痕，仿佛都被这两个字给抚平。

    顾明亮狠狠一点头，声音带了点鼻音：“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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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还有一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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