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五）
节五
眼看马耶的态度这么奇怪，巴洛以为两人熟识，正有些好奇，马耶却又改了口风：“你是哪里来的生面孔？从来没见过你，来喝酒还是来赌钱的？”
看来马耶对这个年轻人也没什么印象，还本能地把他当成了来历不明的混混，这个反应倒也不算奇怪。
不过还没等年轻人解释，马耶又“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是我太敏感了，哪有你这么帅的小流氓啊？我叫马耶，是这个酒吧里的头牌！要我请你喝一杯吗，帅哥？”
“头牌？”
巴洛皱起了眉头，心想这个年轻人只怕又要被作弄一番了，正想着关键时刻怎么解围，马耶的手已经很不老实地朝着年轻人伸了过去，然而就在快要碰到他肩膀的一刻，马耶忽然“哇”的一声叫了起来，原来是被年轻人出其不意地抓住了手腕。
紧跟着，马耶的手腕就被反扭过来，痛得大声求饶，年轻人这才发觉，赶紧松开了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故意你妹！”
马耶摸着阵痛的手腕，怒气冲冲：“和你开个玩笑你就认真了！没摸过女人的手是不是！你大爷的，果然是想来闹事对吧！”
说着，马耶朝着巴洛使眼色，示意“看什么看该你出手了”，然而巴洛虽然眼神里充满警惕，却没有动手，只是给年轻人倒了一杯水：“请原谅，她只是爱开玩笑，没有什么恶意。”
“大叔你！”
眼看巴洛竟然胳膊肘往外拐，马耶肺都气炸了，“啪”地拍了下桌子，站起来就要破口大骂，忽然被巴洛瞪了一眼，只觉得心里一凛，气呼呼地坐了回去。
“不好意思。”年轻人朝着马耶道歉，“是我太过分了，我听说这里到处都很危险，所以有些神经过敏，有没有伤到你？”
“伤你妹啊！神经病！”
马耶嘴里骂骂咧咧，但一看年轻人的道歉真心诚意，气也消了大半，好奇心却被勾起来了：“你也知道这里很危险啊？那你还来这里干啥？话说回来你到底哪来的？”
“我……”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我就是想要来喝几杯酒。”
“骗鬼呢！”马耶一脸怀疑，“酒吧到处都有，非要到这里来？找个太太平平的地方不行啊？你再看看这个老板，就不怕他吃了你？”
“我不觉得。”年轻人忽然放松下来，“我倒是觉得坐在这里很轻松，而且大叔是个好人。”
“好人？他？这个肌肉佬？”
马耶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起来：“大叔，听到了吗？你是好人！你原来是好人！哈哈哈哈哈哈……”
年轻人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巴洛倒也不在意，两个人就这么看着马耶笑了足足有两分钟，直到她忽然收住笑容，瞬间换脸，然后稍稍凑近年轻人耳边：“帅哥，小心点，这个大叔是个基佬，已经有一个帅哥着了他的魔爪，小心你的后门……”
“闭嘴。”巴洛这才喝住了马耶的胡言乱语，又给年轻人倒了一杯水：“你来这里不只是为了喝酒吧？”
年轻人愣了一下，苦笑一声：“家庭矛盾，不好意思。”
“哦？”马耶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嘿嘿”一笑，“和老婆吵架了？”
年轻人有些脸红：“不是的，我还没女朋友。”
马耶笑得更狡猾：“真的啊？你这样的大帅哥没女朋友？那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交往？只要你肯花钱，今天我就可以考虑去开个房间……”
“不，免了。”
年轻人虽然腼腆，意志倒是很坚定，也不理睬张牙舞爪的马耶：“大叔，我……不，这里白天就没有客人？”
“嗯？”巴洛有些诧异，“这里从来就是这样，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我没其他的意思，不过……我其实想找个人。”
巴洛来了兴趣，但不动声色：“找人？你想找谁？只要他住在烧街，我都能帮你打听。”
“他……不，没什么，看来他今天也没来。”
“今天‘也’没来？”
巴洛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也不打岔，等着年轻人说个明白，然而年轻人犹豫了好一会，最后欲言又止：“没什么，打扰了，大叔，谢谢招待，我下次再来。”
说着，年轻人付了酒钱，站起身来，又对着马耶说了声“请原谅”，离开了酒吧。
马耶盯着他的背影，转过头去：“大叔，你怎么看？”
巴洛只是“嗯”了一声：“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