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姣和席晋川从卫生间出来,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了。闻雁山恨不得将门给撬开,只恨不能将席狗子揪出来。但到底不能过多干涉女儿,他按耐心底的怒火,冷飕飕的视线盯着那扇门。
直到闻姣穿着一字肩无袖长裙出来,裙摆是常规款渐变设计,公主裙撑,腰带上扎染着小花。
闻雁山才愣了愣,眯着眼看席晋川:“我女儿怎么穿的这么破烂,你是不是对她不好?”
他还没听见席晋川的回答,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席太子爷花她女儿的钱,装成葱让女儿包养他这个小白脸,怎么会对闻姣好?
“姣姣,你怎么没穿爸爸给你买的那件蓝裙子呀?”闻雁山忍不住问,是不是席晋川把她的衣服都买了,“还有那件红色的裙子,不都挺好看的吗?”
闻姣看了一眼席晋川,从这个角度看见他凌厉干净的下颚线,望不见他的神情。
蓝裙子和红裙子她都试过了,甚至衣柜里的好多裙子刚才她都试了一遍,但是席晋川都说不好看,最终他才给她选择了这条长裙,从头到脚裹得严实。
“哦,那些裙子是你买的?”席晋川掀起眼皮,似乎轻笑一声,“质量差,布料少,你给我的小公主穿这些?”
闻雁山:“!”那些都是大品牌的礼服,好多上过时尚杂志封面,席狗子居然敢质疑他的眼光!
明明是他的审美有问题!他家的宝贝女儿怎么就不能穿漂亮的小裙子了。
君子不与小人斗。闻雁山也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想来也是荒唐,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席太子爷,居然误打误撞成了他的女婿了。
这种和他一样分分钟能够上亿的人,不要脸的在女儿面前装穷!
闻姣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跟着闻雁山下楼上车了。
看着久违的豪车,闻姣有些怅惘,她几乎熟悉了坐上席晋川破旧的小电驴,对于这么豪华的车,却不适应了。
席晋川打开前车门,将她扶进车内。闻姣的手还揪着他的袖口,皱褶层层。
他撩眼笑了笑,大掌揉了揉她的脑袋:“宴会上注意点,不要将手臂磕着了。我会心疼的。”
“嗯。”闻姣仰起脖子看他,乖巧地点头,“你不用等我了,冰箱里还有剩菜,热一下吃掉吧。”
“晚上不要等我了,你先睡吧。”闻姣叮嘱道,“也不要为我留门了,我带了钥匙。”
闻雁山实在受不了他们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你侬我侬,特别是闻姣还认认真真的嘱咐,这些完全是不存在的事情,席狗子心里肯定在嘲笑他的女儿吧。
“走!”闻雁山把手往方向盘上一搁,狂踩油门离开了。
汽车疾驶而过。直到在铺满落地玻璃的展厅面前停了下来。巨大的地标周围,鲜花馥郁。包装精美,印着高奢礼品袋摞了一整排。
侍者穿着整齐的装束,在展厅外站了一排。
闻雁山领着闻姣下了车。两人经过贵宾通道,闻雁山在背景板上签了名,不少户外媒体驾着摄像机“卡擦卡擦”拍照。
闻姣手臂上打着的一层石膏可谓是亮点,许多贵小姐见了她,都忍不住窃窃细语,眼神中满满同情与幸灾乐祸。
闻姣却无视她们的眼神,径直走到甜品长桌前,执起一杯果酒细细地抿着。因为手不方便,她将装着黑森林小蛋糕的盘子端到一旁的吧台上,一手捻着精致的小叉子,不慌不忙的吃着蛋糕。
蛋糕实在有些甜腻,闻姣喜欢吃甜的,瞥一眼执着红酒杯在西装革履之间周旋的闻雁山,无暇顾及她。闻姣才哼着小调儿,伸出小舌尖舔了舔叉子。
可是她没注意,平日里穿着廉价T恤短裤的男人,此时正身穿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上面的扣子敞开几个,性感的喉结凸起。一条黑色的西服裤,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野性与噤默。
席晋川与闻姣只隔着一道小花坛。他初接手席氏集团,没在大众和媒体面前露脸,上流圈子里的人们都只闻他名,不见他容。
他坐在吧台的角落,隔着花坛好整以暇的盯着舔着叉子的小姑娘,牙齿上落了些黑森林的熔岩巧克力。
闻姣懒得去和小姐少爷们应酬,索性窝在吧台上吃蛋糕。她正捻着叉子,下一秒,叉子就不见了。
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夺过她手里的叉子,头发用发胶固定在后脑勺,梳成大人的模样,露出光滑的额头。
席越霄正奇怪闻姣怎么没有和那些大小姐们谈笑风生,她不是一向都想融入这个圈子的吗。
原来躲在这里吃蛋糕啊。他将手里的叉子丢到吧台上的烟灰缸。
就见闻姣一脸黑线的看着他:“……您是哪位?”
把她的叉子给……扔了?
蛋糕还没吃完呢!
“诶,你这胳膊怎么搞的?”席越霄打趣道,用手戳了戳她的石膏,惊呼,“卧槽!这是真的啊!我还以为这又是什么新流行的打扮呢!靠,你手断了啊!”
“你是……?”闻姣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