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香斜眼瞧了瞧躺在地上的冤誓,接着抬脚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没过多久,他就带着满脸憋笑的云锦月回来了。
“五少爷?”云锦月勾了勾唇,指着地上一坨白色,打趣着,“你饿了?宰兔?”
乙香余光瞟一下云锦月,超级不耐烦:“不是……我就想知道,死了没?”他其实想问还活着吗,但话到嘴边就又完全变了味儿。
云锦月失笑地摇了摇头,走上前抱起思归,顺了顺毛:“无伤大雅,吃撑了罢了。”
乙香半信半疑,但接着便长长地哦了一声,最后看了闭着小眼睛的思归,摆了摆手,便直接转身离开。
云锦月摸了摸思归的耳朵,望着乙香的背影,挑眉咧嘴笑了一下,就也抱着思归走回房。
易仲晟的娶亲队伍已经走完了了大半个京城,街上屋檐上满是粉红的花瓣,整个京城像遭受了花海洪水的洗礼一般。
不但没有多唯美,反而还有些惨不忍睹。
但易仲晟肯定没有察觉到这点,他只不过想要给祁菀静一个轰动全城的婚礼,然后把她好好地娶回家。
易仲晟为何会对她如此着迷,他给自己的解释是——遇见真爱。
他把第一眼见到祁菀静的心动定义为一见钟情,而祁菀静的回答无疑就是被他的浪漫感动到了。
他带着这种激动的心情,在两个时辰半后终于将整个京城给逛完,回到了太师府中。
按照规定,抬妾而已,他却要弄到游街这么轰轰烈烈已经算是不合规矩了,而传统上的拜堂成亲是只有主妻才有的特权。七八中文天才一秒记住 ωωω.78zω.còм м.⒎8zщ.cóм
他还是个孝子,还不想自己的老母亲被自己活活气死。
不过千万好算,祁菀静不在意。易仲晟不禁被她这种淡泊名利的德而感到欣慰。
易仲晟计划得十分完美,将宾客安排好喝完喜酒之后便去办正事。
这一场婚宴只由谢韫夕一手操办,易仲晟还是留了个心眼,所有流程都亲自参与,以防万一。
喜轿在太师府门口停下,易仲晟意气风发,翻身下马,亲自掀开轿帘,小心翼翼的牵起祁菀静的芊芊细手。
“静儿,我易某虽给不了卿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但定会为卿付出所有。”易仲晟信誓旦旦,说得无比认真。
“穆曙……”祁菀静的声音有酥到骨子里,易仲晟听着也是特别享受,轻声道:“今儿该唤什么?”
祁菀静羞羞低头,轻轻唤道:“主君……”
易仲晟款款牵着祁菀静的手,缓步朝太师府里走去,后面跟着的一群来客也涌上来,簇拥着他们两人。
祁菀静直接由下人带到了后院去,冠名玉兰院儿。易仲晟是要在前厅挨个儿敬酒。
这将近三个时辰,易朝姝一直泡在池子中,直到谢韫夕前来寻她才发现人不见了。
谢韫夕在辛水院中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了易朝姝,终把人给捞了出来。
易朝姝的衣服已经被水泡得完全皱巴巴的了,这个天的水池里真寒得要命,可偏偏易朝姝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谢韫夕心疼地望着易朝姝,将一条条被褥盖在她身上,为她重新换了一条白绫,盯着她湿漉漉的发梢,终是忍不住鼻子通红,呜咽起来。
“我的朝姝啊,你怎么不知道要出来?掉在水里就要喊,大声喊着救命!”
易朝姝抿了抿唇,轻声问道:“喊了,会有人来救我吗?”
谢韫夕用手捂住嘴无声哭泣着,她的朝姝,怎会变成这样?以前的她嚣张跋扈也好,目中无人也罢,但至少她活得快活,她活出了自己想要的样儿。
谢韫夕微笑着抚摸易朝姝的脸,柔声问:“朝姝,最想要的是什么?”
“易怀萧。”她本能地张口就道,“比她更强大。”
谢韫夕依旧浅笑着:“为何?”
“不清楚。”她回答着说,“我恨她,忽然就闯入了这里,带走了我的一切,还如此嚣张。”
“她是最恶之人,她不配拥有这一切。”易朝姝真的恨死了易怀萧,哪怕她现在这种状态下,她依然恨易怀萧恨到骨子里去了。
因为如果不是她忽然出现,她就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生活,做着所有女子都羡慕的世子妃,拥有至尊无上的权利,有父母疼,有兄长爱。她本可以过得如此完美。
若不是易怀萧,她带来了何落木,使自己成了瞎子,让她的父亲都成为了皇帝所厌恶的人,使她现在不得不去恨易怀萧。
她恨易怀萧,所以她想要比易怀萧强,所以她才会渴求力量,才会去做那样毁灭自身的交易,才成了现在这番半死不活的样子!
一切原由易怀萧。
“她若从未出现过便好了,我们……若不曾招惹过她便好了。”最后,易朝姝还是泄了气,再仔细想想,或许一切都是她们自作自受?
谢韫夕揉揉易朝姝的脑袋:“你若想,便去做吧。”她思索了一番,忽而抬头问道,“再说那祁菀静?”
“她不用多忌惮。”易朝姝回答道,凄凄而笑,“陛下说的……届时我们坐虎观山便可。”
谢韫夕看着易朝姝这般的笑容,一时间辛酸再次涌上心头,不止地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还是小心点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