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回玉圭金臬初相逢下
尚方含丹淡淡一笑,脸上一阵清凉,才见澹台仪已然哭的清泪涟涟,如同玉像沾水,楚楚动人。尚方含丹越发瞧着她美若秋月,如玉如英,邪笑更盛,道:“我哪里比不上李北殷那个臭小子,论身份,我是高官他是反贼,天差地别;论出身,我是权贵他是草莽;论前途,麒麟教反贼早晚会被我铲平,倒是我位极人臣,他却难逃一死。怎么你就对他那般一往情深。”
澹台仪见尚方含丹离开她身子,心中微微一喘,安抚胸口,随即低声道:“我们从小相识,彼此牵挂对方……”尚方含丹听着她谈起与李北殷的往事,坐在一侧,饶有兴趣,实则心里依然将李北殷戳了七八个大洞,暗骂一声淫贼。
澹台仪刚刚启唇,淡淡一惊,随即低头看向一边,柔柔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尚方含丹爽朗一笑,道:“你既然这般说,那看来却是对李北殷一往情深了。”澹台仪玉面生霞,摇头道:“没有,我们只是童年好友,没有别的。”尚方含丹微微薄怒,勾起她如玉下颌淡淡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今天非要与你同床共枕,如何?”
澹台仪轻轻将她手臂推开,将一旁尚方剑柔柔抽出,沾沾寒芒散发出凛凛剑光,抵在身前上,柔声道:“我功力尽失,即使有剑在手上,也不是公子对手。可我尚有些力气,能在受辱之前自尽,我有权主宰自己生死,不要逼我。”
尚方含丹在她背后一阵张牙舞爪,心道:“好一对情深义厚的痴男怨女,我偏要拆了这对鸳鸯不可。”她见澹台仪实在哭得厉害,心道自己好歹是朝廷命官,相府权臣,这般欺负一个同龄小女却是自己都有点不忍。
她微微正色,将澹台仪手里的尚方剑一把夺过,扔在桌上,伸出手去帮她将身前的衣襟系好,邪笑道:“你的身子我已经摸过了,这么细腻滑嫩的**真是世间少有。可惜啊,李北殷没这个机会摸到了。”
澹台仪轻摇红唇,泪如雨下,嗔道:“如此大辱,如同轻薄,我真的不想活了。”尚方含丹轻轻一笑,站起身来,说道:“你还真是准备替李北殷守身如玉不是?”
澹台仪眼神慌乱,臻首侧向一边,嗔道:“我……我不是为了他,我是峨眉弟子,半个出家人。师傅教导我女子要洁身自好,不得作出有辱声誉的错事。我被你这般淫辱,真的不想活了。”
尚方含丹捂唇轻笑,看了看她右臂之上朱红如血的守宫砂,淡淡道:“看你的样子我若在轻薄于你,你怕是真要咬舌自尽了?”说罢她将头顶金冠卸下,万缕青丝顺直而下,她轻轻将背后扣着的裹胸布松开许多,高耸的**挺立勃发。
屋内灯火通明,一个眼神骄纵轻狂,艳若骄阳,一个淡若明月,宛如玉人,堪称绝色双殊。各有千秋,均不逊色。
澹台仪眼色一惊,轻轻拭泪,柔声道:“原来……原来你是女子,还是个大美人呢。”
尚方含丹淡淡一笑,将柔发拢在右胸上,淡淡笑道:“真是一往情深深几许,李北殷那小子到底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有你这般玉女为他甘心一死呀?”澹台仪脸色微红,轻声道:“你不要乱猜。”
尚方含丹轻笑着将她一侧秀发如自己一般拢到右胸前,一阵打量,又照了照一侧镜子,凝起眉来,心中骂道:“小淫贼。”旋即她转过身来,展颜一笑,摸着胸前秀发,朗笑道:“澹台姑娘,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李北殷已经决定归顺朝廷。这件古袍乃是麒麟教教主之物,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是他亲手交给我,以示对朝廷忠心。”
澹台仪闻言一阵黯然,愕然抬头,看着她身上那件黑金古袍,与李北殷当日披在她肩上的一模一样,衣角还有她那日揪出的碎线,一分不差,摇头心道:“这是真是假。”
尚方含丹坐在她对面桌前,淡淡笑道:“澹台姑娘,难道你不想走出这间牢房,与你的情郎双宿双栖?”澹台仪微微皱眉,柔声道:“你不多说了,我决然不信小官人会归顺朝廷。他是麒麟教的教主,麒麟教的教义是驱逐蕃僧,反抗朝廷暴政,他不会这么做,婆婆也不会准他这么做。”
尚方含丹听她称曾素懿为婆婆,李北殷又是曾素懿之子,赫然皱眉,冷冷道:“婆婆?你是峨眉弟子,向来清修,怎么敢叫李北殷的娘为婆婆。”澹台仪微微摇头,道:“这是我与小官人之间的事,不关你事。”
尚方含丹旋即将尚方剑握在手中,冷冷道:“澹台姑娘不管你信不信,李北殷早晚都要归顺朝廷,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师傅六灭老尼人生的那般美,可脾气是又臭又硬,她不可默写太羲神功,而你是她为数不多的亲传弟子,她定然对你疼爱有加,你帮我劝劝她,如何………”
澹台仪难得面露冷色,淡然道:“这不可能,无论如何,我与师傅都不会做出有辱峨眉门楣的事。”澹台仪性子如水,话语绵柔,令人如何都生不起气来。尚方含丹平日里口若悬河,舌灿金莲,一时间也拿这个娇柔无骨的丫头没辙。
思来想去,她瞧着澹台仪也似是软硬不吃,旋即冷笑一声,昂然说道:“我今日这般委身前来,也是一片好意。既然澹台姑娘不肯领情,那我也只好公事公办。”旋即她将尚方剑束在腰间,将金冠束起,冷冷扫了一眼澹台仪,站在门前冷声道:“来人!带着这位峨眉姑娘往正殿走一趟。”旋即她灿然一笑,轻声道:“有一个人思念你许久了,先遣人将他带到正殿,你们很快就可以相见。”
澹台仪嘴唇发颤,琼眉微皱,玉眸绝眦,颤声道:“你捉了小官人是不是,麒麟教与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三番两次要害他?”尚方含丹眯起双眼,双手抱胸,冷笑道:“情人眼里出潘安,这世上除了李北殷别的人真无法入你的眼?难道你不知道还有人对你一番痴心。”澹台仪微微侧首,娇柔无力的靠在床边,不住摇头,说道:“是沈师兄,你………”尚方含丹爽朗笑起,如三春暖阳,笑道:“何止呢?还有天山派那位杨小道长,他自被我捉回之后便一直喊着‘澹台姐姐怎么了,澹台仪怎么样了’,他喊得不烦我都听腻了!我便让你来见见这两个对你魂萦梦牵的人。”
白马寺外,李北殷等人始终没能寻到太好的机会潜入牢中。几人仗着轻功卓绝还可以在寺内伺机游走,但全因寺内戒备实在森严,层层包围在唯一的出入口处。即使官兵交接之时也都是站定位置之后再行事,想做到不打草惊蛇潜入牢房,实在困难。
正当众人发愁之际,却见尚方含丹一身黑袍,秀发飞扬,面色铁青的从地牢走出,几名家将已然在门前候着。李北殷等人定睛看去,澹台仪被尚方含丹几名家将拥在其中,被囚着重返白马寺大殿。楚征南瞧着尚方含丹脸色铁青,似是微微薄怒,低声道:“这妖女脸色难看,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妖女喜怒无常,我担心她会对澹台姑娘不利。”
李北殷眉头紧锁,低声道:“希望她不会伤害各派人马及掌门人。麒麟教的兄弟尚未来得及赶来,我们万难将各派人马全数救出。”水银鲤微微皱眉,低声道:“确实不清楚妖女要拿澹台姑娘如何,哪里惹到她了,这般动气。”杜文秀在一侧低声冷笑道:“这还不容易猜,妖女看着澹台姑娘生的比她得教主欢心,要出出气。”楚征南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切勿多说。李北殷看着尚方含丹轻摇漫步,摇曳生姿,又看着澹台仪满面忧思,柔弱无骨,有气无力的走向正殿,心头一阵紧张,微微皱眉,叹气道:“无论如何,我们先想办法潜入白马寺正殿,听个究竟。”
白马寺正殿内灯火通明,尚方含丹坐在椅前,轻轻抬起一条奇长无比的**,搭在另一条上,金袍闪闪,身子却做的极为端正,眉眼炽烈如阳,英眉吊梢。三位家将各捧自捧着金顶剑、尚方剑、洞宾剑分列其后,黑衣人站在不远处静观其变。尚方含丹自入殿之后一言不发,全场肃穆无比,一丝喘息声都听不到,一股强大的气流在殿内流转,巨大的压力弥漫在空气之中。
李北殷与楚征南、水银鲤等几人已然登上白马寺前殿屋瓦,轻轻两片瓦向下看去。杜文秀身子高大,体态健硕,大长胳膊大长腿憋屈在房檐上却是有些为难他,晃晃悠悠险些掉落下去,李北殷一把将他扶住,令狐小妹则趴在李北殷背上,向内看去。
澹台仪娇柔无力的站在场中,侧向一边,神色已然变得清冷如玉。尚方含丹挺直琼腰,坐在椅上,一双美目紧盯着澹台仪不放,冷冷道:“澹台姑娘,按理来说,你遇见本官应该行大礼才是。”澹台仪并不看她,眼神柔弱看向一侧,柔声道:“峨眉之人只拜本派祖师摇音,只拜本道场普贤菩萨金像,门下弟子只拜掌门掌教。”尚方含丹轻笑道:“好一个绵里藏针的美娇娘,生的花容月貌,人也这般玉骨刚直。可我今天偏要把你一身傲骨折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