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罗女君在家中没见过刺客?”
罗雪的脸色十分难看,一抬眸便看见对方低眉浅笑,一派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风范。而周围死了人,却清晰的提醒着她,到底意味着什么。
楼靖轻咳了一声,一旁的清河连忙为他递上披风。
越是到傍晚,天气就越冷。楼靖收拢了身上的衣衫,长身玉立的站在梨花树下:“风夜,彻查楼家上下,刚刚的死士拔掉他全部的牙齿,只要能说话就成了,别让他死了。”
一般这种死士里牙囊都会藏毒,刚刚黑卫也是花了很大的代价才没让他自杀。
“喏!”
死士和尸体都被黑卫带下去了,梨园除了一滩血以外,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楼靖眯着眼,轻轻的在嘴角绽放起一抹笑意。他不笑的时候让人心惊,笑的时候却犹如一汪冒着黑气的潭水,浑浊不堪,望不到底。
“母亲,以后别为我操心婚事了。”
楼夫人脸色变为铁青:“你这是什么意思?”
楼靖又说:“我已十八,是时候准备冠礼了吧?”
如今的楼家,势力三分。他爹楼丹极爱楼夫人,在死之前便把楼家势力的三分之一交给了楼夫人。等楼夫人得到势力之后,竟把楼靖的冠礼拖到了十八岁,而且照现在看来,她还想继续拖下去。
楼靖身体一直不太好,楼夫人也不愿让他接手这些,没想到现在竟然因为罗雪而撕破了这张纸。
而身旁的罗雪一直在发抖,低声说:“楼夫人,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
楼靖略带讥讽的看着她:“你不是想让我道歉么?”
“不,不敢……”
这画面,只让楼夫人恨铁不成钢。罗雪是她堂哥的女儿,否则自己怎么会挑她来见久病在家的楼靖?
然而现在这样,楼夫人也只能尽量收拢自己的脾气:“今日算是委屈你了,回家之后好好休息。你若是下次想来,我再……”
罗雪偷偷看了一眼,发现楼靖嘴角一直缀着一抹笑意,只眼神却冷得彻骨。
她抖了两下,连忙打断楼夫人的话:“不用了!”
楼夫人哑然的看向她。
罗雪也知道自己失态,可楼靖给她留下的印象简直太可怕了。她原本以为楼靖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可谁知这个人竟然能在别人面前杀人。
杀了人之后,竟然感到……愉悦?
罗雪低着头,连忙对楼夫人告退了。虽然这么走了,她的心中依旧忘不掉楼靖的面容,等她偶然的回过头,却见楼靖也在看她。
罗雪还没来得及高兴,便看到楼靖呢喃了几个字。
罗雪一时之间脸色大变,连忙离开了楼家。
他,他怎知自己养了面首?
等罗雪走后,梨园只剩下了楼夫人和楼靖两人。
楼靖淡淡的说:“刚刚的问话,母亲还未回答呢。”
楼夫人冷笑一声:“好,我便如了你的意,给你准备冠礼。”
冠礼又如何?她就不信她手里紧握的财政大权会平白消失!
“弱冠之后,请母亲称我为子归。”
楼夫人皱着眉头:“子归?你给自己取的字么?”
楼靖尚在病中,身影单薄而消瘦。梨花如雨,白色的花瓣几乎要落满肩头。楼靖听到她的话,不由绽放起一抹笑容:“确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