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叹了一声：“既然摔了，能不能再做一瓶出来？”

    陆菀低垂着眼：“回夫人，这东西十分难做，短时间……恐怕做不出来。”

    魏芷心里就更难受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种药对她有用的。

    许夫人似乎早就知道了，眼底飞快的闪过什么。她不由好奇的问：“我是奇怪，怎么凝玉生肌膏都对芷儿的脸没用，你做的东西反而能止痒？”

    陆菀心中一凛，她是在把话题往如意楼的妆粉上带。因为许夫人笃定，若是自己没察觉到妆粉里的红色颗粒，所做的药肯定没有用。

    陆菀捏紧了手，若是现在说出来，恐怕事情就真的要落到沈氏身上了。

    届时许夫人清理门户，而县府大人病好之后会迁怒谁？

    答案不言而喻。

    陆菀便只说：“这东西能止痒，但不能祛疤。因为魏女君的脸必须分两个部分进行，缺一不可。若只是一方面，都治不好脸的。”

    魏芷点了点头，觉得陆菀说得有理。

    之前的医师着重在她脸上的祛疤上面，自己说痒的时候，那些草包医师也只是说尽量忍住。

    许夫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不知……你所谓的祛疤的物件，什么时候能做好呢？”

    陆菀脸上的表情一凝，只是一瞬间便轻笑了起来：“夫人，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治病万万不可急躁了。我知道夫人爱女心切，但治脸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她说话滴水不漏，许夫人想抓她的把柄都抓不到。

    分明只是个不到九岁的孩子，这临危不乱的风度，倒颇像是许夫人在南华看到的那些高门贵女。

    许夫人便只能笑笑：“你说得对，我是太心急了些。你上次看了如意楼的妆粉，可曾找出什么问题吗？芷儿的脸似乎是用了那东西才变成这样的。”

    魏芷气不打一出来：“是啊，这么多人都用过如意楼的妆粉，偏生我的脸出了事，真是倒霉！要是我在南华，定要找如意楼的人理论！”

    许夫人哪会让魏芷真的去理论？

    “你这孩子。”许夫人朝陆菀笑了笑，“都是被我宠得太过了，性子稍微娇气了些，你以后可得跟我的娇娇好好相处。”

    魏芷撒娇道：“母亲，你这么说就像是我会欺负陆菀一样！她帮我治好脸，我就一辈子认她做我妹妹了，会一直保护她的。”

    陆菀没想到魏芷会说这种话，心底的震动是不小的。

    许夫人的眼底快速的闪过什么，只能强打起欢笑：“既然我家娇娇喜欢，就让陆菀时常过来陪伴你吧。”

    “嗯！”

    ……

    许夫人看着陆菀从水月亭里离开，走出了魏府。她还答应魏芷会尽快做出新的药给她。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用手撑着头，十分疲惫的模样。

    许奶娘看着许夫人如此疲倦，过来为她按压着太阳穴：“女君，可是事情进展得不顺利？”

    许奶娘从小把她奶大，许夫人十分尊敬她。所以私下她还如在家中一样叫她女君，许夫人也没有纠正，反而觉得很是怀念。

    “我原先以为，魏芷在我这样的调教下，会刁蛮任性，行事蠢毒，没想到……她还是保留了一分真。也难怪夫君会喜欢她，还总说我和臻儿心思太多。”魏擎说她不要紧，可他还连同魏臻一并责怪起来，就让许夫人伤心了。

    许奶娘看她这幅模样，觉得十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