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看着坐在院里两眼无神盯着石桌上那把剑发呆的白忆雪叹了口气,他们又专门找了一次大夫,查看了一下白忆雪的手臂。
“筋肉损伤,以后这条手臂就不要再使力了。”
福贵还记得白忆雪听到这句话时的表情,所谓的万念俱灰,大概就是如此。
从那天后,白忆雪的眼中就失去了灵光,每天做的就是盯着自己的那把剑看。
“嘭!”
“都怪我!”福贵狠狠地砸了一下桌面,他可以确定那晚的黑衣人是为他而来。
他早就应该想到的,他杀死那人是个大人物,背后肯定还有相关的人,那些人一定会来找他寻仇。
但现在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越是看白忆雪这样子,福贵越是心中愧疚,这本应是他受的罪,现在却是让白忆雪替他承担。
站起身走出房间,福贵想要好好向白忆雪道歉,却看见白忆雪左手抽出了鞘中之剑,挥向了放在桌上的右手。
“白姑娘!”
惊慌地冲向白忆雪,福贵紧紧抓住了白忆雪的手臂。
白忆雪的手臂开始颤抖,连带着肩膀,乃至身体也跟着抖动起来。
“你松开!”
“白姑娘,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这只手已经没用了,它连剑都握不住,我留着它还做什么!你说啊!你说啊!”
泪水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嘶吼,白忆雪早已不顾自己的形象,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福贵,眼中的怨恨令福贵动容。
“我......”福贵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不是神医在世,没法说出能医好白忆雪手臂这样的话,他只能一脸歉意地迎上白忆雪的双眼,“对不起。”
白忆雪咄咄逼人的气势一顿,旋即高举的左臂连带着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泪水彻底决堤,滴落在石质的桌面上,勾勒出了一滩黑色的水迹。
这并非福贵的过错,白忆雪是知道的。
是她自己的一时逞强导致了这种结果,当时的祝丘已经收刀,留着剑上与白忆雪对抗的只是刀锋的余波,她是可以将那道刀芒卸去的。
但她选择了硬抗,她的双臂将那刀芒上的威势吃了个干净。
左臂算是保住了,右臂却是彻底失去了舞剑的能力。
伴剑而生的她成了一个废人,再也提不起剑的废人。
“呵呵,呵呵,我已经是个废物了。”握剑的左手一松,白忆雪的剑叮当落在了石桌上。
从福贵手里抽出手臂,白忆雪起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一个拿不起剑的废人,还要剑做什么呢?
......
“白姑娘!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你振作起来,但我一定会为因我而起的过错而负责!至少,至少让我为你报仇,我一定会为你找到那人,斩断他的手臂向你谢罪!”
眼见着那落寞背影进屋,福贵高声喊到,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可以弥补白忆雪伤痛的事了。
不知白忆雪有没有将此话听进,福贵看向了桌上那把刻着白忆雪名字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