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寂珏眼底那抹冷意，倏然不见，却是挑眉笑道。

    “本王不愿娶，那王妃可愿嫁？”

    “为什么不愿意？浩瀚的京城，比之偏僻的临安，繁华的四王府，比之简陋的纳兰家别院。婉儿是普通人，自然会做出正常人的选择。”

    苏郁郁不苟言笑道。

    “原来，这才是你说话时真实的模样。”

    南宫寂珏似笑非笑，指腹摩挲着洞箫上的明黄色流苏。

    “是又如何？既然挑明了，殿下也无需在人前装得那般辛苦。殿下若是不喜欢我，也无需刻意做出疼爱的样子。

    我从小长在临安的田间野地，没受过什么规矩教导，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上，更别说懂得什么三纲五常。

    所以，我也不是柳心舞那种，日日独守空房，盼您归来的女人。”

    苏郁郁这番话，虽然有真有假，但接近他的目的绝不假。

    她只需要南宫寂珏，确认这一点便好。

    “哦，是么？”

    南宫寂珏挑眉，忽然站起身来，幽深的眼眸直视着她的双眼，身子缓缓向她迫近。

    苏郁郁陡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朝她侵袭而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身子一钝，后背正好撞在了大柳树的树干上。

    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仍旧睁得大大的，毫不避讳直视他的目光。

    就在南宫寂珏离她不过三寸的地方，忽然停住脚步，俯身缓缓凑到她耳边。

    “你比本王想象的，还要有意思许多。”

    “殿下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苏郁郁问道。

    既然话说开了倒也好了，索性便无所畏惧。

    南宫寂珏对着她的双眸，突然转了话题。

    “你房里的木槿是皇后身边的人，而黛菊则是荣贵妃的人。你使了手段，将她两人送走，却又不让人抓住把柄。似乎是表明两头都不占！”

    “本王东苑中的颜茹，是太后的人，你看到了，还因此受了伤，却并没有告诉本王。似乎，你并不怕太后从本王这知道些什么。”

    “你来过东苑数次，却不曾找过任何东西，似乎并不着急。”

    “还有，你更是不曾，刻意讨好本王。”

    南宫寂珏看似说得慢条斯理，但每一桩每一件，都是事实。

    “这一切，都让本王匪夷所思。”

    南宫寂珏扬唇角勾销，却是紧紧盯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似乎想要从中，读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可是，当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眼中并没有一丝慌乱，反而缓缓垂下眼眸，似乎在回想他方才这些话语。

    “原来你早都知道。”

    苏郁郁淡淡道。

    “本王知道的，远比你多。”

    南宫寂珏低沉的嗓音，传进她的耳蜗。

    苏郁郁下意识偏了偏脑袋，道：

    “我虽没读过什么大道理，但有一条，我知道。那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木槿和黛菊日日盯着我的起居，雪苑时不时有白鸽飞出。我并不傻，这其中的用意我自然看的明白。

    至于她们是谁的人，我并不关心，只想甩掉而已。”

    “颜茹是殿下的人，殿下若是对她无意，便不该放任她三番两次来找我麻烦。

    若是殿下对她有意，更应该如柳心舞一般，给名分立苑为主。而这些，殿下都没有做。

    我不知殿下心中是什么计较，所以自然也不会去告发她。”

    “你倒是在替本王考虑了？”

    南宫寂珏笑了，笑得很是自然，不带一丝一毫的威胁。

    “那王妃不如告诉本王，你到底是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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