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最快也要好几个时辰,哪里来得及?”大牛急吼吼地道,“你快扶我去甄戍副房里,他是南方人,又懂些医理,想来会有法子!”
“哦对对对!找甄戍副!”淮生如梦初醒,忙搀着大牛匆匆出了伙房。
大牛与淮生前脚刚走,屋瓦片便被人掀起一块,一个个羊肚小囊准确无误地从那缺口投进伙房连在一起的几口大锅内,随后,一支弩箭射下来,准确无误地刺破第一个羊肚小囊,泄出一股无色无味的汁液,与锅底剩下的一小滩洗锅水融为一体,一根细线迅速将那弩箭提了上去,紧接着射入第二个羊肚小囊……
天玄军果然名不虚传,即便已经整整过了五年安生日子,警惕性依然极高,甄戍副自听到初春时节有蛇出没,便本能觉得不对劲,加之两千大军刚刚离开,一刻也不敢松懈,迅速将情况报了上去,留守的副将穆鼎闻言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迅速调集剩下的一千大军整装待发,时刻留意着周遭的动静。
伙房屋如鬼魅般的身影见营地上的火把依次亮了起来,只得将剩下的羊皮小囊收入怀中,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营地劲头另一个专供骑兵使用的小伙房,没有丝毫犹豫的飞身湮没在浓浓的夜色中。
谁知一个晚上过去,除了偶尔传来几声狼嚎,营地并没什么异样,穆鼎打了个哈欠,暗道自己怕是太大惊小怪了,不过是一条蛇而已,虽说这个春季确实冷了些,可到底已经过了惊蛰,遂训斥了甄戍副几句,招呼众将士用了早膳轮流休息,养精蓄锐。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突然一阵天崩地裂的爆炸声从驻地西侧的马厩传来。
穆鼎惊得一蹦三尺高,忙令几个镇将戍主召集军队,等来的却只有骑兵营。
“孙镇将,你马上率骑兵营到马厩查看情况!”穆鼎脸都绿了,亲自跑到步兵营,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整个步兵营六七百人,皆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俨然是中毒的症状。
“昨夜那蛇,原是有人为了向伙房投毒使的障眼法,奶奶的,大意了!”
穆鼎正捶胸顿足懊恼不已,那厢骑兵的孙震将来报,大家都熬了一宿精神不济,马厩那边竟被人钻了空子,点燃了几挂爆竹,上百匹战马受了惊,正四处逃窜。
穆鼎还未开口,一名哨兵紧跟着进来,气都来不及喘匀便跪趴到脚下:“不……不好了,一支数量不小的突厥骑兵正朝这边过来……”
穆鼎眼前一阵发黑。
“一环接一环铺垫了这么久,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孙镇将,你马上亲自进城见将军,剩下但凡能喘气的,不管有马没马,都给老子爬起来,能挡多久挡多久!”穆鼎吼道,率先披上战甲,抽出佩剑,踉跄几步牵过自己的坐骑,向山口关隘直冲而去。
此时的突厥骑兵已经抵达祁连山口,打头的几人身着紫衣,飞鹰形状的铁制面具遮了半张脸。
“不好,是铁鹰卫与飞虎骑兵!”一位哨兵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举起手中的盾牌,便被一支比普通弓箭快了数倍的弩箭顷刻间穿透了胸膛,直愣愣地从半山腰的了望塔上栽了下来。
很快,铁鹰卫便用同样的方法解决了十几名哨兵,如入无人之境地进了山口,正迎上穆鼎所率的残兵,二话不说拼杀起来。
没了马的骑兵,就像没了壳的蟹,实在是不堪一击,没过多久,天玄军便落了下风。
“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玳图初生牛犊,其父兄当年在战场上没少吃天玄军的亏,一朝大仇得报,几乎杀红了眼。
“你们突厥是不是只会使这些下三滥的伎俩?有本事真刀真枪得打!”穆鼎连连败退,几乎没有喘息的余地。
玳图笑得愈发肆无忌惮:“我突厥才不屑像你们汉人假惺惺得自称什么君子,君子有什么用,能当饭吃还是能当枪使?”说着一夹马腹,向穆鼎直冲过来。
穆鼎体力已经严重透支,骑兵营的弟兄们仍在坚持的也已所剩无几,玳图狞笑着,抄起长枪向马上的穆鼎刺了过去,穆鼎身子晃了晃,那长枪偏了半分,穿过战甲刺入左肩,堪堪将穆鼎从战马上掀了下来。
玳图正欲调转马头上去补上几下子,身侧一位飞虎奇兵出声提醒:“大人,正事要紧!”
穆鼎艰难地抬了抬身子,这才发现数百骑兵最末竟还跟着几十辆空马车,春季大旱,突厥的日子自然也不好过,这是南下抢粮来了!
时间紧迫,玳图冷哼一声,不再恋战,率人马一路向西南绝尘而去。
穆鼎好不容易撑着剑从地上爬了起来,放眼望去尸骸遍地,不由悲从中来。
“将军,是属下无能!”穆鼎闭了闭眼,勉强稳住身形,突然抬起持剑的手,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枚石子准确无误地打落了手中的剑。
“老穆,一言不合就寻死,这不是你风格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头起,穆鼎惊愕地抬眼望去,只见容似正蹲在了望塔上,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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