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琳琅趁机给了傅璟宁一个奸计得逞的得意的笑。
“倪将军,我们又不傻,那么大个活人,就放在这里等着你抓?”顾琳琅一副欠揍的表情,“走了,早走了。”
“你——”倪钦气得两个鼻孔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很简单,放我们离开,嘴闭紧,当然,对哥舒大人自然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闵姨娘在我们手里,哥舒大人知道怎么做。”顾琳琅笑眯眯地道。
倪钦把这句话放在脑子里反复品了品,突然就不难过了,毕竟,以这次紧张的临时命令来看,哥舒大人此时对闵姨娘的态度与之前几乎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想来,也是要被人牵着鼻子走的……
“好,”倪钦犹豫片刻,磨了磨牙,“放行!”
随着最后一个人影彻底消失在夜幕中,倪钦缓缓收回视线,对身后的侍卫道:“傍晚以后其他地方可是有发现可疑的踪迹?”
“回大人,没有!”
倪钦又望了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队伍,没有从其他地方离开,方才军队经过的时候他特意一个一个看了脸与身形,确定没有男扮女装者,若非依然藏在廊州城内,便是方才趁乱从后面走了。
“你马上回去集结一支小队,悄悄跟上方才的队伍,看到有可疑的女人与他们汇合,立马给我拿下来!其他人,连夜进城给我一家一家地搜!我倪钦活了四十多年,还能被这么个黄毛丫头给吓住了,他娘的!”
“这个……”侍卫有些为难,“那可是傅大人,更何况还有几千人……”
“你怕什么?”倪钦不屑地道,“实在不行就闹出动静来,他们比你更怕事情闹大!”
那侍卫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忙回去召集人去了。
殊不知,就在倪钦与下属你来我往说这几句话的功夫,方才那几个搬着东西的身影听到动静,忙从道旁的灌木丛中站起身来,甚至队伍都没有停,便将手里人事不省的闵欢放回车里,迅速回到队伍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怎么弄晕她的?她可是孕妇,迷药什么的伤身体的……”顾琳琅回头看了一眼,对傅璟宁道。
“为什么要浪费迷药?”傅璟宁抬了抬手中的佩剑,“一个剑柄就能解决的问题。”
顾琳琅:“……”
傅璟宁这辈子怕是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了。
当然,对她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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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队伍先抵达了甘州,用最快的速度安顿好一半人,又马不停蹄地往凉州赶,终于在天黑前进了凉州城,与队伍几乎同时抵达的,还有哥舒翰的亲笔信。
“怎么说怎么说?”顾琳琅跳着脚,要去抢傅璟宁手里的信。
“还能怎么说,你不是都想到了么,还多此一问做什么?”傅璟宁宠溺地笑道,手抬得更高了。
“哎呀让我看看嘛!想象中是一回事,真正看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傅璟宁将拿着信的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轻松地环住她的腰,猛一收紧,顾琳琅便猝不及防地撞到他的心口处:“没想到,我的琳琅还有做军师的潜质——”
四目相对,顾琳琅脸有些微红。
看在傅璟宁眼中,便别有一番风味了。
“在南诏说的话,可还算数?”
“什么话……”顾琳琅装傻。
“当然是——”
“嘭!”房门处一声巨响彻底将二人从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中拉回现实。
顾琳琅几乎本能地将傅璟宁推开,傅璟宁狼狈地后退几步,带着几分恼意转向一手捂着眼睛,正往门外退的阿曳。
“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阿曳身子一颤,暗道自己实在命苦,同时还不忘诅咒上官炽这个老狐狸,明明是他有事禀报,看大人房门关着,又四处寻不到顾琳琅便唬了自己来探一探虚实,天地良心,自上次撞了些不该看的东西,他是知道要先敲门的,可不知哪个天杀的在门口吐了个果核,一不小心,脚下就滑了……
当然,傅大人看起来并不是很想听他这些“正当”理由的模样。
“等等,有什么事吗,阿曳?”
谢天谢地!
阿曳像是抓住了棵救命稻草般,扒着门框:“上官大人说,鄯州来送信的人还留了口信……”
“叫他进来。”傅璟宁沉这一张脸。
“哎,这儿呢!”上官炽耳力极好,一个闪身从月亮门外进来。
阿曳:“……”
“说了什么?”傅璟宁对阿曳摆了摆手,阿曳忙惜命地蹿了出去。
上官炽看看顾琳琅,没有丝毫犹豫地开口道:“送心的正是下官在哥舒府的旧相识,他说,哥舒府的二公子,不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