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柔收回目光，脑子里不再产生要去辩解的念头。

    这一次，她毫不犹豫地握上车门把手，往外轻轻一扯，推门下车。

    她从不喜欢拖泥带水，所以在这份感情里，她始终把自己放得很低。

    如果期待值太低，她宁愿放手。

    总有些东西，梗在他们中间，让他们两谁都无法前进，也没那么好后退。

    佟柔走后，沈虔盯着渐渐失去温度的副驾驶座看了许久。

    隐隐的，他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替佟柔，还是替自己。

    -

    九点五十，观众陆陆续续检票进展厅。

    刑警队的那几个熟人被派过来执行任务——为画展的安全进行保驾护航。

    佟柔没露面，坐在办公区休息，偶尔和靳绯聊聊天。

    每次和沈虔见面，都弄得两败俱伤。佟柔一面暗自神伤，却又一面期待着下一次的较量。

    说白了，她就是舍不得。

    她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至少在靳绯面前并没有表现得很失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佟柔的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是岳兰。

    她接起，“岳阿姨。”

    岳兰心情似乎很愉悦，语气轻快还带着明显的笑意。

    “小柔啊，阿姨已经到展厅了，怎么没见着你人啊？”

    “阿姨您来了啊，”佟柔对此有一丁点的意外，她还是本能地睁大了双眼。她起身，冲靳绯指了指门外，示意她要出去一趟，边同电话那头说着：“好的，那我现在就出来门口接您。”

    佟柔出了办公区之后很快就在展厅门口找到了岳兰的身影，她正和一个她十分熟悉的人聊天。

    或者……从更加准确的意义上来说，那不像是在聊天，反倒像母亲在训斥孩子。

    事实证明，佟柔的直觉没出错。

    当她走近的时候，岳兰身体力行地向她介绍起了自己的孩子有多优秀，那阵势像极了回国那天方俊仁撮合她和沈虔的样子。

    “小柔啊，你看，这是我儿子沈虔，矜城刑警大队的队长。”岳兰扯了一把沈虔臂部的衬衣布料，兴致勃勃的。

    “他是您儿子？”佟柔问。

    岳兰点点头，很是自豪，“对啊，我儿子。”

    佟柔上下两排牙齿咬得很紧，一时之间有点无法接受这样的情节。

    而沈虔，对这一切心下了然。

    佟柔的反应很真实，真实到他差点就毫无保留地笑了。

    在佟柔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沈虔眉眼藏着笑意，温柔得像是傍晚时天边的云层，绵柔又叫人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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