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龙川一愣，低头看自己，这才发现被子上都粘满了污垢，手臂轻轻一搓一层灰。

    身体恢复能力强也是个坏事……龙川嘀咕着，点点头：“洗。”

    女孩拿起毛巾，脸红红的：“那您已经醒了，就自己洗……”

    龙川哈哈一笑：“好，你放这里吧，去给我把衣服拿来。”

    “好的好的。”女孩点头如捣蒜，放下毛巾就往室外跑去。

    龙川拿起毛巾，一种干净夹着阳光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

    “首席，”女孩在门口定住了，回头，大眼睛里闪着光，“我听说猎人伤愈后会很饿，我给你做点饭吧！”

    龙川一怔儿，笑道：“你还会做饭？”

    女孩咬着嘴唇说：“以前是不会的，后来没人给我做了，我只能自己做。”

    这话外之意龙川自然是懂，他沉默了一下，接着扬起嘴角笑着说：“没事，以后大家都会照顾你。”

    “嗯，那我先走了。”女孩点点头，转身离开。

    龙川刚准备钻出被窝，忽然瞥到女孩又回来了。

    只见她憋着大红脸，冲龙川鞠了一躬，大声说：“谢谢你们保护我们！”

    女孩走远了，龙川看着门口呆了许久，眼眶湿润，释然一笑。

    他想起昨天晚上和蛊雕搏斗时，那一个个牺牲自己的兄弟。

    正午，龙川来到了会议室。

    女孩做的饭味道很好，衣服洗得散发清香，除了那几个被蛊雕尖角划开的破口那衣服就跟新的一样。

    路上碰到了刘非，他的右眼眼珠被摘除了，伤口差不多愈合，为了美观戴上了自制的黑色眼罩。

    “首府怎么样？”龙川问。

    “还剩两千六百多人活着，”刘非语气平静，“尸体正在掩埋，还有些找不到。”

    龙川拍了下刘非的肩膀：“至少我们顶住了。”

    “航空燃油没有了，孙承武没法升空侦查，不过据外派的小队说，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什么兽类了。”

    “嗯，蒙多怎么样？”

    “心脏以后会有问题，郭医生保住了他。”

    “还好。”龙川松口气，昨天晚上的战斗太过惨烈，他都以为蒙多也要死了。

    “你看。”刘非伸手指向天空。

    云层后，太阳慢慢爬了出来，阳光虽然还带着西北的寒意，可已经温暖起来。

    “马上到夏天了。”刘非说。

    “这还在春天呢。”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笑了起来。

    活着的委员只有十七人了，其他全部牺牲，会议制定了休养生息的策略，将向大漠派出队伍，搜索其他部落，并召集到首府。

    阵亡战士和居民的尸体埋在了河谷的荒地，一个石匠花一个月打磨出了一块高大的石碑，上书“西北”二字。

    石碑矗立处，青草在春夏肆意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