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的亲爹亲妈是江良平和钟采薇,亲人也分远近。
虽然那些个奇葩对他很好,但说到底和他关系最亲近的人,也是自己的爹妈才是,他们用错了办法,却也是全心全意的对他好,看他的样子也挺尊敬自己的爹妈。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如果只顾着自己爽,根本不理会爹妈被那样蔑视的话,江真也就不打算再和这个“弟弟”多说了。
“怎么会?”江逢青不是很相信,“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江真说。
“你也不是第一次和我说谎了。”江逢青说。
“那你可以找其他人问问。”江真说,“我花这么多时间告诉你这些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挑拨离间?”江逢青问。
江真扶额:“我再一次为你的愚蠢感到头疼。”
江逢青:“你连a大都考不上。”
“……”江真嗤笑一声,“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挂了。”
江逢青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表情莫测。
他知道外公外婆不太喜欢自己爹,但也没有当他面说过他爹的坏话,更别提他妈妈了。
外公外婆不喜欢江良平,多少是因为他的出身,但他也做得好很好,可是他妈妈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总不至于不喜欢自己的女儿吧?
但,事有万一,如果真的是这样……
江逢青忍不住皱眉,他渐渐想起了一些事,那些零碎的只言片语,一些细微的表情,如今想来,全是蔑视。
而他是不是当时就有所感觉了,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没去在意?
-
江真上楼之后,发现裴老头站在门口,老脸冻得发白,正在不停的搓手。
江真过去开门,看他在看自己,也就没忍住问了一句:“你站门口干嘛?”
“咳咳……”裴老头努力做出一副正经的表情来,“我……我钥匙落里面了。”
“哦~”
裴老头老脸微微红了:“你不是会撬锁吗?帮个忙吧。”
“你找个开锁师傅不就好了,还搁这儿站这么老半天。”江真说着开门进屋,进去的时候还说了一声,“等会儿,我拿个工具。”
江真拿着工具出来的时候,老头儿还在搓手,不过大概是看到了希望的关系,他脸色倒是红润了不少。
江真过去将铁丝穿锁孔里一插,扭动了几下,很神奇的就把锁给打开了,看的老头眼睛都瞪大了。
“这么快?”老头儿一脸惊奇,“这么简单?”
“主要是这种锁比较简单。”江真说,“你要是换个复杂点的锁,我就打不开了。”
“谢谢你。”老头儿诚恳的看着她,“要不是有你,我今天就没地方住了。”
江真微笑着看他,可装吧你。
“这样吧,我得好好感谢你。”老头儿说,“过几天我一小老友生日,要半个私人小聚会,要不要一块儿去玩?”
看来这才是他等着的主要目的。
大概是冲着冷风眠的关系,想提携她一把。
只是原著里他对冷风眠不管不顾,而现在又为什么这么关注冷风眠?
想来想去,大概是和江家有点类似,可能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不然就是信息差的问题。
不过这些和她关系不大,如果裴家和她一派的自然好,杜春生很小心,到了现在她都没找到他的把柄,如果真的和他不对付,有点人脉也好办事。
“好的。”江真点头,“大概是什么时候?”
“下个月七号。”裴老头说。
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之后,江真说:“那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会空出时间。”
“好的好的。”裴老头笑眯眯说。
-
杜春生那边也没闲着,他对付江真的第一步,就是约了江良平见面。
江良平和他合作密切,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见面的地方在茶楼,杜春生还先一步到的,等江良平来了,还主动给他添茶。
对此江良平就一个想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货绝对不怀好意。
但他表面上没表现出来,只是笑眯眯接过茶喝了一口,这才说:“好茶。”
“确实,不过茶这东西喝到了坏的也不碍事。”杜春生说,“但遇到了坏人,那就是一生的事儿了。”
“此话怎讲?”江良平看着他,眼中带着探究。
“你也知道冷风眠是个什么德行。”杜春生说,“江真到底是我的妹妹,我也不想看着她呆在那种人身边。”
江良平点点头,却没有应话。
他知道冷风眠很可怜,不过这事儿纯属意外得知。
冷爹和他是一个学校的,之前关系也不错,共同话题多。
这人该怎么说呢,是那种会让朋友觉得很好,很义气,这一辈子都不会掰掉的那种。
后来他结婚了,老婆特别文静,文静的出个门一句话都不说,生了个孩子也这样。
当初他们还觉得蛮同情冷爹的,毕竟谁家孩子这样,当爹的会好受啊?
有一次他突然去冷家,才意外发现冷爹在虐待冷风眠,也不能说虐待,只是那种感觉很微妙。
他不准冷风眠出门,不准他动,不准他吃饭。
那小孩就像是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站着,虽然长得好看,但这样子着实诡异。
江良平问起这事儿,冷爹打哈哈说是他做了错事,在教导他。
当时他也没在意,但后来冷妈死了,再后来,冷风眠会说话了,还说的很好,为人处世都很周到,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个大脑又残障的人。
之后冷爹因为疾病住院,冷风眠快速的掌控了天长集团。
那时候他才回味过来,说不定冷爹一直在虐待冷风眠,用的不是打骂的方式,而是从小到大不间断的心理控制。
打骂是很低级的手段,兵不见血的心理控制才能可怕。
这就和洗-脑一样,用话术来让一个人相信某件事,于是相信着某件事的人,日渐加深自己的想法,并坚定的认为自己必须这样。
好比数千年的男-权文化下,女性会认为自己必须是相夫教子的一方,必须依附于男性,必须生孩子,否认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一样。
虽然现在好了一点点,但这样的女性依然是大多数。
江良平有好父母,所以他的想法比其他人更宽容。
除了自己的孩子必须读a大这一点。
但这一点,他自己也明白,和被某种东西控制了一样,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一定能改掉。
因此他更认定,有那样童年的冷风眠,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他看来,江真要嫁也得嫁个庄博里那种家庭幸福,从小顺风顺水,但也不是一开口就何不食肉糜,不知人间疾苦的人。
况且,冷风眠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自己挣脱了那份禁锢,不是他从一开始就在伪装,就是这个人非常狠毒。
看他对他爹做的事,也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心肠非常硬。
江良平倒不觉得他做错了,只是觉得他这人心肠太硬,毕竟是父子关系,何不给个痛快呢?
如此折磨才显得可怕。
他确实很可怜,但也确实很恶毒。
这是江良平对冷风眠的看法。
倘若是别人他才不管,但自己的女儿和他走得近,江良平就不乐意了,特别是以前他还觉得江真太傻,早晚要被毁掉。
现在倒是觉得好了一些。
江真在他看来已经成长许多,至少不会委屈自己,真和冷风眠有点什么,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也会自己跑。
因此他才没有继续缠着江真,让她走人。
“江真之前不是去相亲了吗?”杜春生说,“结果怎么样?”
“没后续了。”江良平说。
“那你可要多上心。”杜春生说,“不然我给她介绍吧。”
江良平愣了一下,在他看来冷风眠不是好东西,杜春生又何尝是?
杜春生这东西的朋友,能是好东西吗?
他婉言拒绝:“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也管不了她。”
“不能管也得管。”杜春生的语气有点沉了,“我不乐意看着她跟冷风眠。她在冷风眠哪里,对我们的关系也有损害。”
江良平也怒了,这是我女儿还是你女儿?
还来威胁一套?
但他只是表情微微僵了一下,很快调整过来,说:“那你自己找她说吧,我们关系不好你也是知道的,我说了她也不听。”
就之前几次来看,杜春生估计也没少在江真那儿吃瘪,多吃几次也好。
真把人得罪狠了,那到时候再说好了。
江良平开始打算走隔岸观火路线了。
只是和杜家的合作有点麻烦……他们之间牵扯了太多了,这还是因为当初杜家安对他的帮助确实不少,尽管现在杜家安已经变了个人,但十来年的合作不是一天两天能算清楚的。
江良平又忍不住有点暴躁了起来。
他的手落在了桌下,掐了自己的大腿几-把才冷静下来。
虽然要一段时间,但也不是不能做到。
杜春生顿了顿,这父女俩还挺像……耍无赖的时候如出一辙。
江良平又装模作样的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起身给他说:“你姨想吃乳酪蛋糕,让我买,催我了,我先走了啊。”
杜春生:“……”
他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施压不成,还吃了一顿狗粮。
杜春生觉得很糟心。
江良平回去公司,就给钟采薇说了这件事。
钟采薇看着他空荡的手,问:“所以,我的蛋糕呢?”
江良平:“……”
“这件事就做吧。”钟采薇也不纠结蛋糕的事儿,“既然小真和杜春生不对付,我们自然要站在小真那边。”
倘若是以前她不会说这样的话,主要是以前的江真,就真没干过一件正事。
但现在江真用实力告诉他们,他们是可以全心全意支持她的。
而且钟采薇也在失败中吸取了教训。
以往她一直觉得对自己的孩子一定要非常的严厉,才能让她明白自己的是看重她的。
但江真让她明白了,那不过是她自己的缺失,所以她想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找回来那份遗憾的补充而已。
想到这里,钟采薇又觉得有点糟心。
她以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那样的……
“还有你,以后不准在骂她了。”钟采薇看向江良平说。
“嗯……”江良平表面点头,心里也没底。
他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w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