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之后情绪的失控，让沐曦很清醒的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路景扬对她的影响力丝毫不比当年减轻多少。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最起码可以做到不在乎，可是突然的情绪崩溃告诉她，这一切不过就是她的自以为是而已。

    所以不能再靠近了，怎么可以再靠近，三年拼了命的工作才让那些事情逐渐淡化下去，她怎么可能再来一遍。

    自己找死吗？

    那边一阵沉默，久到沐曦心灰意冷想挂断电话了，路景扬才涩声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死死咬住下嘴唇，沐曦的鼻尖又忍不住开始酸涩，紧接着而来的，便是几乎要抑制不住的生气，就是想要发火。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一次什么机会，治疗的机会还是吵架的机会？还是说再让我心灰意——”沐曦生生咬住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不喜欢做没效率的事，没有必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治疗的事情，我回去再找其他医生，也不劳您路大医生费心了，就算是治不好，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沐曦几乎是说了狠话。

    路景扬那边听完这番话之后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也是明显带着一些被压抑住的情绪，语气微微有些变冷，但又似乎带着一份冲动，“我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只能用效率界定了？”

    “那请路医生说说，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沐曦反问道。

    路景扬再一次默声不语。

    沐曦控制不住提高了声音喊道：“我来告诉你我们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医生和病患的关系！并没有、也不应该有什么其他交集，一切都结束了，三年前就结束了，我们根本就不应该再见面，也根本不应该发生这么多有的没的的事情！这件事不用弄那么复杂，直接结束，我们以后也不用再联系见面，你不用阴阳怪气，我也不用提心吊胆！”

    一股脑的将自己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沐曦说完之后倚在墙上，差点有种站不住的感觉，只觉得说这番话已经用了自己全部的力气，似乎同时也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中被抽离出来了。

    “如果你只是这样想的话，那你为什么生气。”

    路景扬声音透过手机直击沐曦的心底，她手机都有些拿不稳。

    对啊，她为什么生气，冷静说好就可以处理好的事情，她为什么生气呢？为什么要这么带着浓烈情绪的对路景扬喊话？

    为什么？为什么？

    心中问着自己这个问题，沐曦觉得这么多年被自己压制住的什么东西好像又要飞出来了，她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于是强行让自己打断了思路，不肯再让自己去想，去追问。

    有些东西，死而复生只需要一个火星，她比谁都清楚。

    她生气不过就是因为自己的领域被侵犯到了，是路景扬管了太多不该管的事情，打扰到她了，只是这样，所以她生气是应该的。

    “我生气只是因为你作为医生的服务态度不好，这个理由不行吗！我花钱看病，我为什么还要看你的脸色，你又凭什么给我看脸色！”沐曦压住心底的酸涩，忽然生出一股冲动，只想对着路景扬本人破口大骂，把这些天所有的别扭一丝不剩地骂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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