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形貌之术,于我看来,实是不算什么违背天地规律的大事。只是这个世道便要你懂的得到什么都要付出代价的道理,昨个儿老天爷整整降了七七四十九道天雷,比我飞升上仙还要重,那时痛得撕心裂肺,大抵是抱着求死的念头苦苦捱着,忘了考虑是否有活着的可能。
可是让我重来一次,我仍然选择顶着成玉郡主的形容面对连宋,哪怕他不理解我,甚至会怨我,我也不要他把早就灰飞烟灭的长依挂在心上。
我再也无法回去了。那个时候卑微地爱恋,一意追求自己得不到的,却对别人的付出视如不见。
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或许,更加难言的理由是,那会让我想到桑籍,让我与连宋本就微妙的关系更加微妙。
我不得不说,桑籍那个家伙祸害了我身为长依的一生。若我还是长依的模样,见了桑籍,当如何自处?
所幸的是,我大抵是没机会见彼都了,故而还有在凡界那副样貌可选。
唉,说到底,终究是我无法释怀罢了。局内人的可悲正在于此。
我迷迷糊糊将醒未醒之际,天马行空地思考着一遭乱事,终于在濒临睁眼之前,想到了一个要紧的问题。
我,此刻是在何处?
似是躺在一张再舒适不过的床上,还有,似曾相识的,温馨的感觉。
掐着手心缓缓睁开眼,生怕一不小心便惊醒了美梦。
素色床帏将我严严实实地围在床上,藕色背褥柔滑温顺。帐子外,隐隐可见一个人影。
我费力地撑起身子,浑然不觉天雷留下的剧痛,颤抖着掀开帐子。
他倚桌撑臂而眠,长长的睫毛在鼻梁处透出扇形的阴影。唇紧抿着,显出与平日风格不大一致的刚毅来。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更显得骨节分明,洁白莹润。
时隔多日不见,他依旧是这般美好不可方物。而我,却总是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还要靠他收拾烂摊子。
心突然异常柔软,纷繁的思绪也抛开不管。
他离我是那样触手可及,甚至让我觉得,我可以拉住他的手,再也不放开。
话本子上常说,这个时候,我应是有机会吃一吃连宋的豆腐,而他恰好将我抓个现行,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和好。
在我这个念头将降冒出一点小芽,连宋便很不配合的醒了。他扫了我一眼,淡淡道:“我通知了朱槿,待你伤好些,便离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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