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刚开始,宗室的人便坐不住。只见赫连纾的皇叔,褚庭綦起身来到中间,“皇上,老臣的外甥女想献舞一曲,为这百花宴添个彩头,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赫连纾见那位姑娘低头一脸羞怯,想必是到了适婚年纪还未有个好人家,想借这个机会来表现表现自己,争取能得到某位公子,大人的青睐。既然如此,他似乎也没什么好拒绝的。
“那就劳烦詹小姐了。”
那位詹小姐站起身来,抬头看了一眼赫连纾后迅速低下头,宛如黄鹂一般清脆的声音随之响起:“不麻烦,皇上喜欢就好。”
这……谢离借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位詹小姐的身上,向王灼影招招手,后者立马靠过来,“王姐姐,你看出来了吗?”
怎么没看出来,那眼神都快滴出蜜来。虽然知道皇上的后宫不可能只有一个皇上,但她们还是会为赵攸宁伤心,会替她不平。
“小离妹妹,这怎么办?”
谢离摇头,二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上方的赵攸宁。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赵攸宁,这位詹小姐,是冲着赫连纾来的。果不其然,在这位詹小姐跳完之后,綦王便领着她向赵攸宁道:“皇后娘娘,詹儿她啊,仰慕您已久,这段时间老臣想让她跟着您学习学习宫中礼仪,日后也好服侍您。”
谢离抓紧桌角,这綦王可真会挑软柿子捏,明知赵姐姐贵为皇后不好拒绝,一不小心就会背下嫉妒的罪名,竟还将人往她宫里送,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众人心中虽有猜测,但大多都以为綦王会直接请旨,果然,老谋深算,这是笃定了皇后娘娘不会拒绝。
一瞬间,席间停下交谈声,目光都集中在赵攸宁身上,有蹙眉不认同的,有兴趣盎然看好戏的,也有心中打着同等算盘看风向的。是同意共享丈夫还是背负善妒的骂名,总之,此刻的赵攸宁必须给出反应。
即便内心已经难受的要命,但她是皇后,是一国之母,不能让人看笑话。
“本宫……”
“皇叔!”就在赵攸宁准备拒绝的时候,一侧的赫连纾开口了:“宁儿最近身子有些沉,可能没有经历教导詹小姐,不如……陈嬷嬷。”
“奴婢在。”
赫连纾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属于赫连纾的气韵荡然无存,而现在的是皇上褚笺纾,“陈嬷嬷是宫中的老人,詹小姐想学宫规找她便是,还有,朕不打算再纳妃,这感情之事都不能做到一心一意,又何谈治理好这个国家,朕有些乏了,皇后,带朕去歇息。”
赵攸宁眼眶有些红,她强忍住心中的酸意,站起身扶过赫连纾,临走时还不忘交代道:“各位大人,夫人随意,本宫先扶皇上回宫休息。”
“臣等(臣妇)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褚庭綦脸上挂不住,但随之又感到庆幸,还好自己留个心眼没直接往皇上宫里塞人,否则……不过,皇后娘娘怀孕了?不然皇上怎么会……
赫连纾今儿这一出可谓是震惊了整个朝堂,这历史上后宫只有一妻的可只有三位帝王,谁知,这竟出了第四位,可传言不是说,皇上不喜欢皇后娘娘,当初娶她也不过是迫不得已,现在看来,这传闻……不可信啊!
好好的百花宴,因为赫连纾的一番话,弄的众人心不在焉,詹小姐更是偷偷抹泪。唯有谢离和王灼影,高兴的举起酒杯,对着满园的花,说着不醉不归的话。
另一边,赵攸宁扶着赫连纾走在百花园的青石板上,二人沉默不语,宫人更是低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个,我刚才……”明明是一国之君,但在赵攸宁面前却连说话都支支吾吾:“我刚才,其实说的……都是……都是……”
“你们都下去吧。”
“是。”
赫连纾见赵攸宁遣退宫人,心中略有不满:“你不信我?”
“皇上,您喝醉了。”赵攸宁不想谈起这个话题,就让她心怀希望不行吗。
他刚才就喝了一杯,不可能会醉。
赫连纾立在原地,再一次重申:“我刚才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赵攸宁想伸手像刚才那样扶住赫连纾,但却被他躲开。
赫连纾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赵攸宁,眼里充满了委屈,“我话都说出去了。”
“想必他们是不会当真的,皇上不必担心。”赵攸宁的语气冷漠,坦然,甚至还有认命的无助,这让赫连纾感到深深的无助。
他愣了一会儿,最后干脆仗着赵攸宁对自己的喜欢,耍赖道:“朕不管,朕话都已经说出去了,那就是圣旨,朕以后不会再娶任何人,你肚子里还怀有朕的孩子,朕必须得负责。”
她什么时候……
“宁儿。”
他一声宁儿,直接就让自己不战而降。
赫连纾一直不明白自己的感情,他以为他是喜欢小师妹的,可在看见她儿女双全后,更多的是欣慰,他以为他不喜欢赵攸宁,可在看见有人用无形的刀刺向她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竟是想撕了那人,那一瞬间,他明白,自己是喜欢她的。
或许孩子的事是受了小师妹家那两个小家伙儿的影响,但一想到今儿有个奶娃娃是他和这个人的结合,心中就充满了无限美好。
赫连纾向前一步将赵攸宁拢入怀,“宁儿,对不起,让你等了这麽多年。”
他想,日后就用下半辈子的时间来弥补吧。
赵攸宁将头埋进赫连纾宽广的胸膛,不一会儿就传来呜咽声。
那朵玫瑰,终于等来了欣赏她的人!
一年后“老板,这儿来一壶酒。”一家客栈里,食客络绎不绝。貌美的老板娘没有伙计。凡事都亲力亲为。
“来了!”
二人行的食客挑了张桌子坐下,白衣服的公子提起桌上的茶壶:“诶,听说今日宫中大摆筵席,庆祝皇太子满月。”
另一人露出震惊的神色:“这就定下太子了?”
“嗯嗯。”白衣服公子喝了口茶,“咱皇上早就在一年前说过不纳嫔妃,这后宫就皇后一人,她生的孩子又贵为长子,自然是太子。”
“来,客官,您的酒。”
白衣公子是这儿的常客,一来二去,也与掌柜的说的上几句,“花掌柜,你要找的人找着了吗?我这朋友是官府的,说说你要找的人,兴许他能帮你。”
花溪将空托盘反扣在怀里,闻言笑道:“不用了,以前一直是他等我,这次,换我等他。”
他不在景国,那她就来褚国,若是褚国没有,她就去越国,要是越国也没有,她就再去大西北,总之,她会找到他的。
要是真的找不到了……那她希望,下辈子,换她来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