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好久没有在松软温暖的床上睡过了,谢离这一睡,就直接到了傍晚。
醒来的时候谢易正躺在软塌上看书,见她醒了也不叫成花,自己拿起床边的小棉袄对着床上正迷糊的谢离笑道:“胳膊抬起来。”
谢离意识还没回笼,听到谢易让把胳膊抬起来便真的抬起来。
谢易见她明明是自己醒的,眼睛却还半眯着,心中好笑,一边握住她的手腕将衣服给她套上,一边亲昵的刮了下她的鼻子:“小糯米团儿,还没睡醒呐!”
“醒了。”
谢离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谢易正在给自己穿衣服。
这那行!
“小侯爷,我.....”
“嗯嗯?说了叫什么?”
“哥哥!”谢离红着脸:“自己,来。”
谢易也没坚持,放手向后小退了一步。
期间成花来叫二人吃饭,谢易牵着谢离到饭厅的时候,张盛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站在一旁帮婢女们上菜。
“小阿离来啦!”张盛在谢离脑袋上轻拍了下,这才看向谢易道:“大少爷!”
“嗯嗯,坐下吃饭吧。”
谢易怕谢离和张盛二人不习惯,席间就留了成花和刘嬷嬷伺候。
谢离不挑食,也着实是饿了,吃了不少,最后放碗的时候谢易担心她不易消失,还嘱咐了刘嬷嬷去准备一碗山楂饮。
喝完山楂饮后,谢离这才得以来到谢易身边。
“哥哥,看?”
宅子是老太太送的,银子是找姨母借的,虽能抵一时之需但却不是永久之计。他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一条钱生钱的方法。正好书房里不知是谁准备的有商贾之类的书籍,他便从中抽取了一本,追寻经商之道。
夜晚的灯有些微暗,谢易看的颇为吃力,见谢离好奇的靠了过来,关上书看着封面道:“识字吗?”
谢离摇摇头。
“想不想学认字?”
“想!”
谢易将谢离抱上软塌,将书重新翻到第一页:“今天哥先教你,以后再找教书先生好不好?”
“好。”
谢离的求知欲很强,而且极为聪明,属于一点就通,唯一困难的就是,她不识字。有谢易在还好,他还能念出来她听,但是要让谢离自己看,那就是一本天书。
这么聪明一孩子,如此折了,就太暴殄天物了。
夤夜,屋外的夜光透过窗柩打在的案桌上,光辉银亮,与屋里暖黄的烛光交相辉映,一冷一热,倒也相得映彰。软塌上,谢离有些困了,小脑袋瓜一点一点的。
谢易见状放下手中的书,将谢离晃荡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额头上的磕伤已经结痂,冰肌膏中含带的薄荷清香弥漫在空中。从谢易现在的角度望过去,正好能看见谢离细长微翘的睫毛,在光影下影子根根分明。小孩儿的皮肤很白,但却白的很病态,除了脸颊还有点肉,浑身上下瘦的只剩下骨头,抱起来还有点咯手。
谢易将人抱上床后,自己也解衣躺下,为了避免碰到谢离受伤的胳膊,谢易刻意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胳膊下。
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谢易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胸口沉甸甸,一看,小家伙正趴在他怀里呼呼大睡,还很不客气的把腿也搭在他的腿上。
昨夜用来垫胳膊的枕头此时已经被扔到了床里面,皱巴巴的,显得十分可怜。
“叩叩!少爷,起了吗?有客人要见您。”成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谢易轻手轻脚的起床,找了件披风披上,见床上的小家伙睡得正睡,开门的时候先出声提醒道:“小姐还在睡,什么事?”
成花音量降低:“是隔壁的夫子先生,听说有了新邻居,带着学生来拜访。”
“隔壁的是位夫子先生?”
“是的。”
巧了,他正想给阿离找位夫子。
“好,我马上来。”
大厅里,吴起低声呵斥着旁边如坐针毡的赫连纾:“给我坐好,别丢人。”
“师傅,我想去找小妹妹。”
“不准。”
赫连纾一瘪嘴,满脸的不高兴。
吴起心想:小样,为师还治不了你。
谢易一来就见师徒二人神色各异,做师傅的一双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而当徒弟的,则是一脸苦相。
“晚辈谢易见过先生。”
“在下吴起,这是小徒赫连纾,快,叫哥。”
谢易嘴角一抽,这也不至于刚见面就叫哥吧。
赫连纾心气多高啊,哪能一见面就认个便宜哥哥,自然也就不理会吴起的抽风,敷衍的抱了下拳,声音也有气无力:“赫连纾,幸会。”
吴起瞪了一眼赫连纾,仿佛在说: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谁怕谁啊,你个老东西!
谢易看出了这两师徒平日里的相处模式,心中竟升起了一抹羡慕,“吴先生,请坐。”
吴起一坐下,正欲发展下邻里之间的和谐友好的关系时,赫连纾开口了,“谢易,小妹妹呐?”
“叫哥,有没有礼貌。”吴起低声呵斥了一句,转头又笑容明媚的看向谢易:“小孩子,谢贤侄不要嫌弃。”
谢易赔笑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