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过来,擦药膏了。”
夤夜,谢易披着外衣坐在床头,指尖沾起一点冰肌膏,白腻的质地,薄荷一般的清新,在结痂的地方轻轻涂抹上一层,指腹缓慢的揉搓,直至药力彻底被吸收。
“手臂抬起来,让哥哥看看恢复的怎么样。”
谢离乖乖的将衣服挽起来,露出里面伤痕交加的肌肤。
谢易眉头一皱,“女孩子身上可不能留疤。”话说的,又拿出冰肌膏在她手臂上多抹两层,“太晚了,别看书了,对眼睛不好。”
“嗯嗯。”谢离乖乖的点头,将外衣脱下后顺势躺在床靠里的位置,拍拍旁边的地上:“哥哥,睡。”
“好。”谢易解下外衣,躺在谢离身侧,拉过棉被盖在二人身上,顺带捏捏被角,“晚上不准掀被子,知不知道。”
“嗯嗯。”谢离保证的很好,但是半夜,谢易起夜的时候就发现她的背光溜溜的,看着都冷。这丫头,睡觉真不老实。
谢易重新躺下后将人拢到自己怀里,“再掀被子,就打你屁股,知不知道。”
“不要,阿离,乖。”谢离梦呓着向谢易靠近。
谢离下意识的动作让谢易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长臂将人一揽,抱在怀里再次进入梦乡。
翌日赫连纾早早的就趴在书桌上,盯着大门的方向数着手里在院子里摘得山茶花:“快来,要来,马上来,快来,要来,马...”
“赫连纾!”
“小师妹!”赫连纾噌的一声站起来,见来人并不是谢离后又悻悻的坐下,神情恹恹的坐下:“怎么是你。”
邻家一渔夫的孩子提着两条刚打捞上来的鲫鱼,扬道:“你以为是谁,吴先生呐?”
“做早饭呐,大鱼,你看见小离离了吗?”
大鱼:“你说刚搬过来的那个漂亮妹妹?”
“怎么,你知道了?”
大鱼摇头,赫连纾瘪嘴:“那你还问。”
“得,我现在连问都不能问,但你别说,我不知道可我看见了。”
赫连纾一把拉住大鱼的手:“在哪儿看见的。”
“就在那个纪生瑜医馆,阿爸让我去送鱼。”
小师妹生病了!赫连纾撒开大鱼的手,脚下生风,眨眼就到了门口。
吴起听到风声,拿着擀面杖吹出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赫连纾潇洒的背影,“赫连纾,你给我站住!”
“师傅,小师妹生病了,我要去发扬师兄妹间的友爱。”
“不听话的东西。”吴起暗骂一声,这才看见大鱼,表情立马转晴:“哎呦大鱼你来啦,令尊令堂可还好啊,啧啧,来就来嘛,还带两条鱼,多见外。”嘴里说着客气话,但手上的动作可一点都不含糊。
“阿爸说您教导我们这些野孩子很辛苦,让您拿去炖汤喝,多补补身体。”
吴起那叫一个高兴:“行行行,马上就炖,让孩子们都喝。”
“不等赫连纾吗?”
“那小子,饿死他算了。”
赫连纾知道,北街有一家医馆,叫纪生瑜医馆,大夫是一个大哥哥和一个小哥哥,大哥哥好像脾气不好,一天就知道欺负脾气软的小师弟。
就像现在这样...
“黄芪,黄芪,你那是青羊参。也不知道你这么笨,是怎么成为我师弟的。”大哥哥似是不解的嘀咕两声,转眼就看见在屋外看好戏的赫连纾:“豁,小纾纾来了。”
“哥,你能不能别恶心我。”
沈清零耸下肩:“你跑出来,师伯不会骂你?”
“他?现在正在洗手作羹汤呐。”赫连纾倚在柜台边,左右打望:“哥,刚才有没有一个小女孩来过?哦哦,还有一个长的讨厌的人。”
“那个小叫花?”
“嗯嗯?什么小叫花?”
沈清零手抱汤婆子,掀开他的狐狸毛毯,“她走了,至于什么病,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混蛋,你哥就不能有医德这个东西吗?”沈清零骂骂咧咧的阖上眼:“别吵,我要睡了。”
“哥,你身体还好吗?”
沈清零转身嗯了一句,赫连纾还想问什么却被林生一个眼神阻止,“出去说。”
赫连纾看了眼软塌上躺着的沈清零,默默的叹口气,跟随着林生去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