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谢离在晨光和煦中醒来,身旁已经没有熟悉的怀抱。‘吱呀’一声,成花端着一盆清水出现:“小姐,快起来吧,少爷在等您呐!”
谢离‘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瞪大眼睛道:“有事?”
“嗯嗯!”谢离将白布扭干递给谢离,来到衣柜旁边找了一身靛青色的棉袄:“说是要带小姐出城游玩。”
出去玩儿!
谢离伸开一只手,将衣服都穿戴整齐后,仰头看着成花道:“那你去吗?”
“去啊,刘嬷嬷不去,我和张大哥陪小姐去。”
谢离去院的时候,谢易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见人一出现,立马将手中的食盒递上去:“南街杨记生煎。”
食盒一打开,香气扑鼻,谢离很没有骨气的咽口水了。
刚出锅的生煎还带着热气,一口咬下去,底部微焦而翠却又不硬,肉馅滋润,裹挟着面皮在口腔里肆意的冲撞。
谢离吃的太急,有些烫嘴,眼泪止不住的在眶里打转。
“快吐出来。”
谢易掏出手帕欲让谢离吐出来,却见她嘴一闭,咕咚一声整个吞下去了。
“呼!”总算是活过来了。
谢离看着面前的手帕,抬眼望向谢易:“怎么了哥哥?”
“没什么。”谢易木楞的将手帕叠好放回腰间,嘴角禽着笑:“不烫吗?”
“烫!”石头都烫麻了。
“那你还吞下去。”
难道吐出来吗?谢离自从饿过肚子后就感觉每一口粮食都来之不易。
罢了,罢了,小顽固!
马车平稳的行驶在康庄大道上,一路向西,最终停在一处别院。
谢离在成花的搀扶下好奇的打量着面前这种别致的行庄,白色的墙壁上不满爬山虎的枯藤,正门上挂着一副对联,大意是阖家团圆,两个火红的灯笼正挂在两侧,在风中摇曳。看的出这里经常有人收拾,灯笼并没有残败之色。
“哥哥,这是什么地方。”
谢易躬身从马车下来到站在谢离身上,手上抱着一个紫檀木盒子,盯着上面的牌匾,目光轻柔的道:“这是阿娘生前最喜欢的一个地方。”
阿娘!谢离神情一下变得专注,手摸摸的拽着谢易的衣角,仿佛是在他宣告自己的存在一般。
谢易将这个动作看在眼里,嘴角一扬,腾出一只手来抓住她:“想不想进去看看?”
随着谢易细小的一个动作,谢离将目光落在那个紫檀木盒子上,她没有问,心中似乎已经有一些预感。
城郊的这处宅院是当时余家在余英出嫁前为她置办的一处专门供于玩乐的地方,在行庄最里面,有一个小院子,里面种满了蒲公英,每年初夏春末的时候,余英就会带着谢易来这儿住上一段时间。可自从余英死后,谢易就再也没有来到这里,一是睹物思人,二嘛......自然是这里被余氏据为己有,成为她名下的产业。
谢易牵着谢离在行庄里慢步前行,身后跟着成花和张盛,皆是一脸庄重。
牌位早已在昨日就被谢易供奉在这里,此时,被称作祠堂的地方灯火通明。谢易将手中的紫檀木盒摆放在牌位边,拿过张盛递过来的香。身后谢离也接过成花手中的香,上前与谢易一同将手中的香点燃。
“阿娘,这是阿离,也是您的女儿。”谢离低头看眼谢离,继续道:“以后儿子会带她经常来看您,对了,还有母亲,她走的早,连衣物都不曾留下过一件,我没有办法,只能给她立个牌位,您看,以后有她陪您,您也不会孤独了,对不对。”
谢离这才注意到在余英的牌位边有一个没有姓氏但刻着谢易之母的牌位。
“哥?”
谢离有些迷茫,谢夫人她知道,但另外一位.....
“阿离,香快烧完了。”
嗯嗯?谢离低头一看,才烧三分之一,谢易在逗她!
谢易见自己目的达到,嘴角上扬,持香对着两个牌位一拜。
身后谢离跟着一做,上前垫脚将香插上。
哥哥还没有回答她问题呐!
“好啦,接下来,哥哥跟你慢慢说,先说好,不准哭鼻子。”谢易在谢离小巧的鼻梁上轻轻一刮,一旁的成花和张盛见状对两位夫人鞠一躬后就退出祠堂,将时间留给两位主子。
谢离本以为谢易不是谢焦所生但最不济还是余英所出,谁知.....
所幸他有个很爱他的阿娘。
“哥哥。”
“嗯嗯?”
谢离坐在蒲团上,伸手抱住谢易的双臂,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宽慰道:“没事,你还有阿离。”
“小家伙。”谢易‘啪’的一声拍在谢离的手背上:“装什么大人,小屁孩。”
“我不是小屁孩。”谢离颔首瞪着谢易,但又想到刚才的事,气焰一下就弱下来:“好啦,哥,只准你说这一次哦。”
“嗯嗯,小屁孩。”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