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笺启抬起手背将自己嘴角处的鲜血抹去,“别得意的太早。”
承前殿里黄有德不知苏海有没有严刑逼供二皇子,心中焦急不已。
“有德!”床上的褚庭毅缓缓睁开双眼,“外面怎么样了?”
“皇上,您可算是醒了。”黄有德扶起褚庭毅:“守门的亲卫军已经撤去,想必是赫连殿下已经与谢易殿下成功汇合。”
褚庭毅听见外面的厮杀,惨叫声,心中悲凉万分,“有德,笺涵可还好?”
“放心吧皇上,五皇子很好。”
褚笺涵,他的五儿子,是他自己亲手设计将他送进的宗人府。
“那就好。”
他自始自终都未曾想过要任何一个人的命!
宗人府里,褚笺涵身穿囚服,盯着头前方的天窗微微出神。他未曾通敌叛国,也不知大皇兄的证据从何而来,他明明已经做好了与人争斗的一切准备,却不知道一个更大的网正在铺天盖地的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
整个宫廷陷入战火纷飞中,却奇妙的是,宗人府里却安静,没有叛乱的亲卫军,也没有看守的御林军,平静的就就像是一个被世人永远遗忘的角落。
此刻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父皇的用心。
然而,褚笺启却没有这麽好运。
他的三千亲卫军外加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的两千亲卫军,竟没在赫连纾与谢易手里讨到半点三处,这简直是不可能,但事实却又偏偏发生了。
“褚笺启,束手就擒吧。”
“不可能!”
他不可能输的,不可能!
“呼!”
远空中突然传来牛角声,气势磅礴,绵延悠长!
“是陈将军!”
高头烈马上,陈武手持长枪,身后跟着上万铁骑,气势如虹,俨然有将整个皇宫都掀起来的阵势。
“乖徒儿,师傅来了。”吴起坐在战马上,抬手向尸体堆的赫连纾招手,“师傅来的可及时?你没伤着吧。”
赫连纾立在血泊之中,扯着嗓子扬声道:“再来迟一点,你就得在这里面找我了。”
“不会,师傅不会找你的。”
“真是不近人情。”赫连纾气笑,扭头将手搭在谢易肩上:“看来,以后小师妹还是得归你了。”
说到这儿,谢易嘴角仰起一抹苦笑:“那可未必。”
“怎么?小师妹嫌你老?”赫连纾上下打量着谢易:“好像是有点。”
大军一来,亲卫军瞬间陷入恐慌当中,“大皇子,怎么办?”
脸上被谢易划了一刀的褚笺启冷眼盯着不远处的赫连纾与谢易二人,“杀!都给我杀!”
“是。”
亲卫军是褚笺启一手培养的,对他忠心耿耿,如今就算是知道必死无疑,也绝不弃械投降,“保护好大皇子,誓死不屈。”
“保护大皇子,誓死不屈。”
“有骨气!”霍雲将镰刀抗在肩上:“我留你们一个全尸。”
“杀!”
“负隅顽抗,垂死挣扎。”陈武捏紧手里的长枪:“众将士听令,杀无赦。”
“是。”
五万大军,光是踩都能将褚笺启的人踩死,可想而知,最后的结果……
“跪下。”
褚笺启双手被缚,立在褚庭毅的床前,眼里丝毫没有半分后悔之意。
陈武对准褚笺启的腿弯一踢,褚笺启吃痛,噗通一声跪在褚庭毅面前,“既已成为阶下囚,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任由处置。”
“咳咳!”
“皇上!”
褚庭毅摆手:“都退下吧,朕有话与他说。”
“是!”
黄有德向褚庭毅微微躬身,正欲离去。
“有德,你留下。”
黄有德看向赫连纾和谢易,见二位殿下朝他点头,这才又退回去。
在哪之后,没有人知道褚笺启去了哪儿,有人说,被皇上秘密处死,也有人说被陈将军当场斩于脚下,当然更多的是说皇上心有不忍,将大皇子贬为庶民,派人送出城去,每个版本都说的绘声绘色,真假难辨。
“要下雨了。”一直晴朗的天空突然飘来一层层的乌云,黑云压城,将整个褚国至于阴霾之下,谢易站在殿前,抬头望着乌压压的天空。
身侧赫连纾复道:“也好,雨后天晴,也改好好洗一洗了。”
“轰隆隆!”
一声闷雷像是开山探路般,随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下雨了!”马车上谢离掀开帘子,目光眷念的望向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车厢内的魍魉对视一眼,皆是沉默不语。
“驾!”
马蹄淌过泥坑,溅起一滩泥水。车轮滚滚前进,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茂密的竹林里。
这场大雨像是憋足了劲,一下就是整夜。
昨日还血迹斑斑的青石路,今早起来却发现干净的像是从未有人踏过。
若非巡逻的御林军减少,或许没有人会相信,昨日就在这个宫里,有上千万的尸体推积如山,一切好似都从未发生。
“雨停了。”
担惊受怕了一天一夜的沈老伯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听孙女说雨停了,他这才打开门看看,然而却惊奇的发现左邻右舍也同自己一般,只伸个脑袋在外面。
等了一夜的老百姓见并没有预想中的事情发生,安心的该出门出门,该出摊出摊。沉寂了一夜的褚国又再次恢复往日的生机。
雨过天晴,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