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了期许,我脑中紧绷着的那根弦也松缓下来几分,我斜斜的倚靠着墙躺着,身边隐约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气息。
我眼皮颤了颤,似是抓住了什么,可是一下又想不起来,手心里抓着一把草席下的干草,我迟疑着揪出几根干草凑近闻了闻,虽然很淡,但是这个味道的确是我闻到过的,那天在骑射场太子妃手上便有这个味道……
我惊疑不定,这草是什么……
那天太子妃身上虽有着香粉香味掩盖,但这个气味十分特殊,我的确在太子妃身上嗅到了这个古怪的味道。
我抿起唇角,这草一瞧便是下作的东西,太子妃身上又怎么会沾染上这种气味…
“怎么,丫头,刚刚那人说要救你出去,你开心疯了要吃这和了人尿马尿的仙人草不成?”
隔壁那人突然开口,拉回了我的思绪,我转头看向他,问道:“你认识这种草?”
牢房里阴郁晦涩的黑暗遮挡着他的脸,只能通过声音隐约知道他在哪儿,“懂马的都知道这种草。”
我不由愣了愣,若不是牢房阴暗,他此刻肯定能看到我愈发难看的脸色,“这种草有什么用?”
他沉默了有一瞬,片刻后缓缓开口,“仙人草牢监里最常见,这种草很吃水,牢房里又是湿气重的地方,用在这等地方是最合适不过。”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但是这草不能给马儿吃。”
我心底已经有了猜测,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着,我尽力稳住心神,“如果马儿吃了会怎样?”
他解释道:“会发狂,谁身上若是沾了这气味发狂的马儿更是会疯的冲上去……”
我脑中嗡的一声炸开来,他接下来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彻骨的寒意直冒到我脑顶。
一切都是太子妃,一切都是她,谋划火驹儿发狂,让婢女推我出去,难怪她邀请我站在她身边。
想起种种,我心里冷意更重,四肢百骸已然成冰,此次的事情太子妃又有没有插手?她这次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害我不成,为什么又这么大费周章的让我下狱。
我正想着,几个狱卒提着火烛走了过来,我手心一紧,不自觉往后缩了缩,我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
两个狱卒朝着我走来,我大声道:“你们要做什么?”虽然心里清楚我嘴上却还是问了出来,或许是求个侥幸,或许是发泄着不安。
“自然是做要做的事情!”说完,他们靠近我,把我毫不客气的左右架起来拖着往刑房走去。
阴暗过道两旁的牢房里不停有人在呼叫求饶,甚至伸出一截截苍白瘦骨嶙峋的手臂,凄惨哀凉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牢房内,幽怨冗长,像是刮在墙壁上的兹兹声,让我头皮发麻,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哼出声来。
到了刑室,比先前要亮堂许多,添了几盏灯,我眯了眯眼,他们按照老样子给我上了脚铐,倒是没在上手铐,小案桌后坐着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他手里握着笔,似是在看着案几上的宣纸。
狱卒道:“池大人,人带来了。”
他抬起眼皮瞧着我,刻薄的嘴唇,撇着八字胡,倒是让我想起了贼眉鼠眼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