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无表情道：“嬷嬷既然这么说自然也不失为一个处理方法，只是此事怎么好劳烦嬷嬷，张春香既然说我们没有资格责问她，不如移交慎刑司处理。”

    跪在地上的张春香纵然摆着一副装腔作势不肯服输的模样，头脑却还清醒，听到我冷声吐出慎刑司三字她浑身一颤，慎刑司的厉害宫中人人皆知，她又怎么会不害怕。

    石嬷嬷面色凝重，这件事情闹大了最讨不了好便是她，一夕之间我成了皇贵妃身边的人，若真让慎刑司去审问，她作为浣衣房之首自有管教宫人不善的罪名。

    张春香扯着石嬷嬷的裙角，害怕的哀求，“嬷嬷救救我，我不要去慎刑司…我不要去那地方…”

    “你惹出的祸事还有脸求我。”石嬷嬷一脸晦气的踢开她，转而脸上挂着讨好的笑看向我。

    “事情出在浣衣房，说到底是老奴管教不善，姑娘聪慧，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不宜闹大，可否姑娘看在老奴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日后姑娘若是有能用上老奴的地方，老奴一定义不容辞。”

    石嬷嬷这般折着脸，我面色顺势露出一丝缓和，温言道：“我只是一介宫女，自然不敢为难嬷嬷，只是张春香这样的恶仆，若是不交予慎刑司恐怕日后还不知道生出多少祸事。”

    “老奴心有惶恐，到底是浣衣房中的事情，老奴来管教再好不过，老奴一定狠狠责罚这蹄子给姑娘一个交代。”

    我顿着没有说话，石嬷嬷脸上撑着的笑意十分僵硬，过了好一会，我才开口道：“既然嬷嬷如此说了，那要辛苦嬷嬷好好教导。”

    石嬷嬷连连点头，“这是老奴应做的，不辛苦。”

    我扬脸一笑，石嬷嬷也松了一口气。

    我又道：“还有一事……”

    石嬷嬷刚松下的一口气又绷了起来，她艰难的扯动着脸上的表情，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姑娘尽管说。”

    看着她如此我心中激起冷笑，面上不露半分，缓缓说：“我去面见皇贵妃时，那个赠衣给我的宫女倒很不错。”

    石嬷嬷愣了一瞬，很快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她连道：“那是方素茹，她平时话不多做事倒是勤快的，做事勤勉自然有奖赏，正好浣衣房监事一职位空缺，这么一想方素茹是担得起的。”

    我微微一笑，“嬷嬷慧眼识珠。”

    折回院落，我远远就在人群中看见了方素茹，她也正朝我看来，我和婉一笑，她一怔，随即垂下头。

    方素茹对我有恩，我也有意抬举她，我走上前，朝她低低唤道：“方姐姐。”

    她微微抬起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怎敢担得姑娘一声姐姐。”

    我莞尔一笑，从包袱里拿出一些伤药递给她，“这些药我见姐姐也用得上，姐姐切莫拒绝，只是我一番微不足道的心意。”

    方素茹本要拒绝，听我那么说犹豫一瞬，还是伸出了手，“多谢姑娘美意，这些药我也的确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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