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嘉年本来以为萧越君会很惊讶,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出奇的平静。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呢?”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就慕容靳那个饭桶,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统领嵐教的材料。”
“那你为什么没有跟陛下说这个事呢?”
沈嘉年不解地问道。
“我也只是猜测,又没有什么实在的证据,现在去找陛下说这些,搞好了没有功绩,搞不好还要落得个攀咬污蔑皇子的罪名我图什么呢。”
沈嘉年想想觉得萧越君说的也不无道理。
“其实你在这官场混久了你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人人都在乎真相的,就比如这件事,咱们把江笙陌纠出来,不仅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说不定还忤逆了圣上的意思。连他老人家都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又何苦抓住不放,反正慕容靳都已经收入狱中了,皇上相信什么就是什么吧。”
沈嘉年听过之后好像懂了一些东西,又好像什么又没懂,反正如今这样也好,也算是放江笙陌一跳生路了。
江笙陌从那以后找了个自己身子孱弱不能担以大任的由头,再没去过朝堂,专心做起了闲散皇子。
没事的时候就到处游游山玩玩水也算是乐的自在,只是心中总还留着一块位置给沈嘉年,时时记挂着并不敢忘怀。
他时常会想,若是当初自己不任意妄为做出那许多荒唐之事,是不是今天陪在沈嘉年身边,与她一起感受春实秋华的人就还是他了。
如今想来纵使是有了天下,却唯独没了她,总觉得日子活不出个滋味来,就连游山玩水的时候都觉得这大好河山少了几分灵气。
这日沈嘉年闲来无事一个人在茶楼吃茶,却不想被慕容连认了出来,他见沈嘉年只有一个人就坐在了她的对面。
“沈姑娘可是与人有约了?”
“并无。”
“那正好,今日我也是一个人来这里吃茶的,不如与姑娘一道可好,正好也好久未见沈姑娘了。”
沈嘉年见慕容连既然已经坐过来了,也并没有拒绝就点头说好。
“不知道沈姑娘进来日子过的可好呀?”
“并无甚好与不好,无非就是平平淡淡的过日子罢了。”
沈嘉年淡淡地回了一句。
“平淡好,平淡好。众人都想轰轰烈烈,或是做个乱世的枭雄,或是做个载入史册的权臣,殊不知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沈嘉年微微一笑。
“如今能说出这句话的或已是枭雄,或已是权臣,才能这样轻轻地放下。否则谁还不是挣扎在**之中呢。”
“哈哈哈,沈姑娘说的好,人都说沈姑娘蕙质兰心冰雪聪明,今日一番攀谈果真是让我获益匪浅啊,这茶喝的值。”
此时沈嘉年却不知,就在不远处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一直注视着她这边。
江笙陌见她这边与慕容连相谈甚欢的样子,就知道她应该是过的挺开心的,本来他是想上前与沈嘉年攀谈几句的,但是如今却忽然觉得,知道她过的安好也就够了。
无论现在再说些什么,回不去的早就已经回不去了,再说些什么都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与其再次见面又相顾无言,还不如相忘于江湖来的干脆。
从此她过她想要的生活,而他只要能够时不常地远远地看她一眼也就好了。
本来江笙陌还想再多看她两眼,而这时白络弦却也追了过来,他只好从新整理了一下斗笠上的薄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