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场地安排在离财大五站路的电力宾馆。诸葛跃的车子前两天因为发动机有异响，送去了修理厂，还没有要回来。徐浩今天也要去的，但因为不顺路，就没叫他过来接。

    待朱珠洗漱完毕，两人出门。刚打开门，就被外面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冷战。雨一直在下，没有要停的意思。俩人各撑一把伞，往校园外走。

    在大门口的早餐店吃完早饭，他们打了出租车往电力宾馆开去。走了一会儿，雨稍微小了些。前方十字路口，绿灯在闪，出租车司机想要抢黄灯，刚加油门，便又踩急刹，后排诸葛跃和朱珠双双撞到座椅上。

    “怎么了？”他不悦地问。

    “前面有个路人，想要横穿马路，突然倒下了。”司机平静地说。

    朱珠惊喊一声：“不好！”说完就推开后座的门，对诸葛跃：“快打120急救。”

    那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仰面躺在马路上，雨伞抛到另一边。雨水打湿他的脸颊和衣服。朱珠快速来到他的身边，蹲下去，先是拍着他的双肩，大声问他：“你还好吗？”

    他没有回应，她俯身下去，感受他的呼吸。似乎也没有任何反应。她急忙扒掉他的外套，两个手掌叠在一处，在他胸口正中间位置按压。朱美清是护士，教过她许多的急救常识，还小的时候，松云镇举行一些急救演习，她去找朱美清，就顺便参加了。

    朱珠今天穿的是一件米黄色长款外套，搭一条淡蓝色牛仔裤，一蹲下来，衣摆落到地上，被浑浊的积水浸湿，裤子也湿了，膝盖处传来凉意。雨水打在脸上，冰冰的。她顾不上这些了。

    不一会儿，诸葛跃来到她的身边，把雨伞挡在她的头顶。急救电话还没打完，他在向医护人员交待清楚具体位置。挂掉电话，看到朱珠正有节奏地做心肺复苏。他看到她湿了的头发和裤子，心疼地问：“累不累？”

    “120有没有说从哪里来？”

    “最近的就是西岭大学附属医院，从那边过来，最快也要十分钟。”

    “你看着我的动作，一会儿我累了，换你上。”朱珠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开始有点喘气了。

    诸葛跃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她的手上。她的手指纤瘦细长，因为用力按压，骨节泛白。这双手，他差不多每日都牵过，原来觉得纤柔无力，现在看竟不是只长得好看的花架子。他对朱珠，心里又生出一分佩服。

    由于病患是横倒在人行道上，造成一定的交通拥堵。出租车司机看这两年轻人下车，随后也跟着过来，帮忙撑伞。两个路过的群众停下围观，掏出手机，把朱珠救人的样子录下来。附近指挥交通的交警也过来了，加入到举伞队伍里。

    朱珠按了四分钟，急救车还没到。她双手酸软，没有力气按下去了。她抬头看诸葛跃，急促地对他说：“你来按。”

    他把伞递给路人，照朱珠的姿势蹲下，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按起来。朱珠得松手，长吐一口气。这是个累人的活，常人坚持不了几分钟，她揉揉双臂，歇几分钟，要是急救还不到，还得再接过来按压。

    她看着诸葛跃，三分钟这后，他的按压速度慢了一点。朱珠又蹲下，轻喊一声：“我来。”

    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诸葛跃没接。过一会儿，轮到朱珠的响了，他从她大衣口袋里掏出来，是徐浩打的。他在那头问：“你们怎么还没到？”

    诸葛跃回：“我们在路上了，出了点意外。”

    “你们还要多久到？”

    “不知道。要等救护车来，我们尽快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