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淅淅索索声音过后，女人听到后面有一个迟疑的声音：“我，该怎么去找冯老板？”

    女人转过身来，看到于秋峰正衣冠楚楚地站在面前。此时他褪去了刚才的慌乱，恢复了中年成熟男子端庄稳重的本色。

    女人走过来，为于秋峰牵了牵衣角，整理着衣领，动作是那么自然，仿佛像妻子为丈夫每天出门前所做的一样。

    “您去早餐厅等冯老板吧。”女人说道，“电梯在尽头，我送您过去。”

    这是一个靠在山边的隐秘小楼。走廊边就是茂密的翠竹，一伸手就能触及竹梢。沿着长长的木质走廊到尽头，那里有一扇电梯门，奇怪的是，旁边没有按键。

    于秋峰正在手足无措之时，女人上前，从睡袍中拿出一张磁卡在旁边扫了一下，“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于老板请。”女人将于青峰让进电梯。

    电梯缓缓而下，一会儿就到了一楼。

    “我带您过去吧。”女人边说边在前头引路。

    “不，还是我一个人过去吧。”于秋峰连连摆手。

    “您前面左拐，然后沿着长廊一直往前走，到尽头右拐就是早餐厅了。”女人指点着。

    “谢谢你。”于秋峰说道。

    “于老板太客气了。能留个电话或加个微信吗？”女人提议道。

    “哦，”于秋峰四下摸了一下，“手机我没带在身上，下次吧。”

    “我叫素洁。”女子说出自己的名字，向于秋峰挥手作别。

    电梯门缓缓关上了，那一刹那，于秋峰有一种似成相识的感觉：那是将青瓷素胎放进电窑窑门关上的感觉。

    于青峰站在电梯口很久，怅然若失。

    会所的早餐厅座落在湖边。这是一家会员制会所，又加上是在工作日，就餐的人寥寥无几。于青峰一眼就看到正坐在靠窗座位就餐的冯金吾和阮光禄。他们两个也看见了于秋峰，热情打招呼让他坐过去。

    于青峰拿起一个青瓷碟子，胡乱地夹了一点咸菜，盛了一碗白粥，走了过来，将碟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面色铁青。

    “哟，怎么了，我的于大师？”冯金吾打趣道，“是不是昨晚没尽兴？小姐服务是不是不周到？如果这样，我现在就打电话投诉。”冯金吾边说，便掏出电话就要拨号。

    “我不是这个意思。”于秋峰连忙制止，“我是说你金吾你怎么给我下套？你不是说带我来看秘色吗？怎么趁我酒醉，安排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看着于秋峰说话时那羞涩表情，冯金吾差点将正在咀嚼的烤鹅肝喷了出来：“秋峰啊，你好歹也是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了，结婚十多年、孩子都要考大学了，怎么还是毛头小伙子一样，谈到下面那点事，还感到羞怯！”

    “那不一样！”于秋峰还是板着个脸。

    “怎么不一样？”这回轮到阮光禄和冯金吾同时忍着笑，异口同声地问道。

    “和白露，是敦伦；昨晚，是苟合。”于秋峰一本正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