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馨雨满脸疑惑：“高丽青瓷？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个品种？”<span>WAP【火星小说网独家首发，每日比本站多更2章】</span>
“不光你没听说，就连你师父，也未必了解这个品种。”冯金吾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双耳瓶说道，“这是高丽康津窑出产的青瓷。我去过这个窑口遗址，现在韩国全罗南道的港津。地理环境和龙湖非常相像，背山靠海，一座山有丰富的瓷土，一座山有茂密的森林，为青瓷烧制提供了原料和燃料，就连他们的窑口，也是仿照‘龙窑’依山而建。康津窑除了供应本国皇室和贵族外，另一个用途就是主要通过海港外销到日本，换取日本的铜和银。由于康津窑烧制时间短，产量也不高，高丽和日本随后都发生战乱，流传的高丽青瓷极少。好在高代从高丽到日本的海路很艰险，不少满载瓷器的船只在航行中沉没了，所以高丽青瓷才以这种方式保存下来。现在各大博物馆收藏的，几乎都是从沉船中捞取的海浸瓷。”<span>WAP【火星小说网独家首发，每日比本站多更2章】</span>
“不对！”韩馨雨双手捧起双耳瓶，将底部亮给冯金吾，“这尾款‘大明永乐年制’是怎么回事？”<span>WAP【火星小说网独家首发，每日比本站多更2章】</span>
“这很简单！”冯金吾一把拽过韩馨雨的手，将其手指放在梅瓶的下部，“闭上眼睛，用手指轻轻抚摸，你感觉到了什么？”<span>WAP【火星小说网独家首发，每日比本站多更2章】</span>
韩馨雨听话地闭上眼睛，手指来回摩挲了好一阵：“在底部，好像有一圈凸起，又好像没有。我感觉不是很真实。”<span>WAP【火星小说网独家首发，每日比本站多更2章】</span>
“你感觉很真实！”冯金吾说道，“这是一件底部破损的海浸高丽青瓷。被古玩作假者‘换底’（注1）了。“玉看皮瓷看底”，对于瓷器真伪和断代而言，底足的是非常重要的鉴定依据，所以古玩作假者往往将老底新接。可惜的是，这个古玩作假者是个半吊子货，将高丽青瓷看成了明朝龙泉外销瓷，所以换了一个永乐年间的瓷器底子。因为用的是现代电炉，所以没有落灰，你们通过碳14检测釉面，瓶子的确有千年历史。但这么一弄，这件双耳瓶既没有收藏价值，也没有考古价值，好端端一个珍贵瓷器，就这么糟蹋了。”<span>WAP【火星小说网独家首发，每日比本站多更2章】</span>
“这样一来，所有的疑问都能解释的通了。”韩馨雨好奇地问道，“那您是怎么看出来的？”<span>WAP【火星小说网独家首发，每日比本站多更2章】</span>
“‘无他，唯手熟尔。’”冯金吾带着几分夸耀的表情说道，“我十几年都混迹在世界各地拍卖场和各大博物馆，见得东西多一些。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同样，一方水土也造就一方瓷器。康津窑釉料中含有的大量的钙，还有氧化锰，所以比越窑青瓷釉色更浓，但他们的山势比我们陡峭，‘龙窑’的长度的体积较小，烧制和冷却速度都太快了，这导致釉料的晶体生长不足，釉料底色泛灰，没有越窑和龙泉窑青瓷那般明亮，而且手艺也不如中国工匠，釉面杂质、气泡和裂缝也较多，审美价值和使用价值都不如越窑和龙泉窑瓷器，国外博物馆高价收藏，只是‘物以稀为贵’而已。”<span>WAP【火星小说网独家首发，每日比本站多更2章】</span>
“那您怎么一眼看出这件作品被换底了呢？”<span>WAP【火星小说网独家首发，每日比本站多更2章】</span>
冯金吾露出一番不屑的表情：“那些假古玩，我不知道看过多少，也不知道砸过多少，他们无非就是新款做旧、新老嫁接和老款新作等几个伎俩，看多了也就有了气场，假古玩真古玩一上手，我就知道成色八九。”<span>WAP【火星小说网独家首发，每日比本站多更2章】</span>
“哇！冯总，你也当我师父好不好？”<span>WAP【火星小说网独家首发，每日比本站多更2章】</span>
冯金吾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一脸崇拜的韩馨雨，他的眼前浮现出另一个少女的身影，当年的她，对于在古瓷收藏方面暂露头角的他，也是满满的崇拜眼神，她当年也说过同样的话：“金吾，你也当我师父好不好！”他当时霸气回答：“我不当你师父，我要做你老公！”<span>WAP【火星小说网独家首发，每日比本站多更2章】</span>
“我不当你师父。”冯金吾再次脱口而出。<span>WAP【火星小说网独家首发，每日比本站多更2章】</span>
韩馨雨顿时泄气了：“冯总嫌我不够资格吗？”<span>WAP【火星小说网独家首发，每日比本站多更2章】</span>
冯金吾与韩馨雨四目相对，语调低沉缓慢：“你刚才不是说，是我未婚妻吗？”<span>WAP【火星小说网独家首发，每日比本站多更2章】</span>
韩馨雨愕然看着冯金吾眼中流露的真情，感觉对方不像是开玩笑。<span>WAP【火星小说网独家首发，每日比本站多更2章】</span>
“你可别当真啊。”韩馨雨垂下眼睑，低着头小声说道，“我--只是急于见到你，才编了那个谎话。再说，你不是有家庭吗？我也不喜欢，吸毒的男人……”<span>WAP【火星小说网独家首发，每日比本站多更2章】</span>
冯金吾没等韩馨雨说完，就站起身，转身往铁门内走去。<span>WAP【火星小说网独家首发，每日比本站多更2章】</span>
韩馨雨急切地站起来，看着铁门旁冯金吾即将消失的背影，脱口大喊：“你要是能彻底戒毒，再也不嫖不赌，我愿意--做你女朋友。”<span>WAP【火星小说网独家首发，每日比本站多更2章】</span>
冯金吾停住了脚步，没回头，紧握拳头，双臂缓缓举起，给韩馨雨留下一个“V”背影。<span>WAP【火星小说网独家首发，每日比本站多更2章】</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