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风衣的大汉正是冯金吾。

    接到陈仙瑶求助电话，冯金吾二话没说，让司机小林接上陈仙瑶、陈仙琼和于秋峰，自己联系上省城俊杰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雷俊杰，直奔开发区公安派出所而来。刚到派出所门口，冯金吾就看到女主持人用口红为钱主任化妆伤口的那一幕，他顿时怒不可遏，车子刚停好，他就冲了过去。

    “老赵？怎么是你！”冯金吾见到出面接待的警官，竟然是原瓷城派出所赵所长，不由得惊喜交加。

    “无巧不成书！”赵所长笑道，“女儿女婿在省城开发区上班，我刚当上了外公，为了帮助照顾小外孙，我向组织提交申请，来到省城开发区派出所担任副所长。想不到上任遇到第一桩案子，当事者就是熟人。”

    陈仙瑶带着哭腔说道：“赵所，光禄到底出了什么事？严重吗？”

    赵所长笑了笑：“我刚带受害人去公安局法医检测中心，经检验为轻微伤，不构成刑事犯罪，属于治安案件。”

    听到这句话，在场所有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但是，在医院袭击医生，这种行为非常恶劣。”赵所长严肃起来，“要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严肃处理。”

    陈仙瑶又哭出声来。

    雷俊杰上前出示律师证：“赵警官，我是阮光禄的委托律师，能不能先和我的委托人谈一谈。了解一下事情的具体经过。”

    赵警官仔细验看了律师证：“当然可以。当事人在留置室，按照规定，委托律师和直系亲属可以探望。其他人请到接待室等待。”

    半个小时后。雷俊杰出来了，面色严峻。他来到赵警官面前：“赵警官，我的当事人提供了关键证据，足以改变对整个案件性质的判断，我想和受害人进行当面质询。”

    赵警官说道：“当然可以。这是你作为律师的权利。”

    派出所调解室。赵所长和一位值班警官坐在中央。钱主任和医药代表坐在左边。医药代表手上已经包扎好，铁青着脸；赵主任头发耷拉着，显得异常愤怒。

    雷律师和冯金吾坐在右边。雷俊杰将一张浦发银行卡放在桌子中央，“赵警官，这是我的委托人从医生办公桌上拿到的，据委托人叙述，当时，他是准备去送一件珍贵的瓷器给主治医生，也就是对面的钱主任，以表达他对钱主任的感谢。由此可见，我的委托人没有实施伤害的主观故意；后来事件之所以发生，是因为我的委托人无意听到了钱主任和医药代表谈话，得知其母亲手续真相，才一时愤怒，激情伤人。”

    钱主任一拍桌子：“胡说八道！我只是和夏总讨论支架应用效果的学术问题。”

    雷律师指着银行卡，语气平和但坚定地问道：“钱主任，您不想对这张银行卡解释一下吗？”

    钱主任将头扭在一边：“我没拿过这张卡。不要栽赃我。”

    雷律师显得胸有成竹：“我可以提出申请，请警方出面，查找这个银行卡里金额、受益人和资金来源。一个从事国外心脏支架推销的医院代表，一位心脏病主治医生，一张银行卡，这三个关联在一起，无论是医政监管部门，还是新闻媒体，都会非常感兴趣。”

    钱主任低下了头：“反正我没拿回扣，我对病员采用的都是正常治疗方法，并履行了告知义务，有家属亲笔签字的告知单。”

    雷律师微微一笑：“我太太也是一名大夫，她每天在急诊室分诊患者，加班加点，任劳任怨。所以我坚信，我们绝大部分医生，是心怀治病救人崇高理想的白衣天使，他们仁心仁爱，敬业敬德。我相信只要提请对患者进行医疗事故鉴定，将患者转院作进一步检查，对患者病情是否需要安装三只支架的问题，鉴定委员会一定会得出公正结论的。钱主任，如果事情真相被调查清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您应该比我更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