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翎儿你就等着大兄得胜而归吧!”他永远是这样,自信可靠的少年模样。
“嗯,我自是相信大兄的。”
“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不论怎样,你都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一定”我话是对大兄说的,眼睛却看着萧怀瑾站立的方向。
“那是自然。你放心,上次是北疆突然半夜偷袭,才杀了我们个措手不及,这次大兄一定不会再受伤。”
大兄拍拍我的肩,笑得灿烂,露出一口大白牙。
“大皇子!”鲁阿这时在军帐里挥着手叫他。“就来!”大兄转头应了一声。
“小翎儿,大兄先进去一下啊,等会儿再来找你。”
“嗯,你快去吧。”我点点头。
大兄走近,鲁阿拉着他在地势沙图上指着什么。
说话间,他俩还不时抬头看看萧怀瑾以及萧怀瑾身旁的张毅,四人围在一处交谈着。
我看着萧怀瑾时而蹙眉,时而颔首的侧脸。好几次都想张口喊他出来,可最终还是作罢。
让他出来干嘛呢?我又该说些什么?我不知道。我忽的好像忘了,自己为什么要那样急切慌张地骑马来找他。
垂头丧气的找了一处草垛坐下,我用手撑着头,看着不远处军帐中的萧怀瑾。
我四周都是走来走去整理行装的士兵,见了我皆恭恭敬敬行礼。
“阿翎……”“小公主。”清蕴和拉图雅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后,俩人都有些喘气。
“阿翎,你实在跑得实在太快了,让我们一顿好追。”
清蕴用帕子捂着胸口,脸上的面纱被她吐出来的气吹的一飘一飘。
“是啊,小公主。你那般急急忙忙的跑来这,不会就是只为了找一处草垛子坐着看吧。”
我拉她们俩一左一右坐在我身侧,“抱歉啊,刚刚着实太激动了些。”我用手帮清蕴顺着气,又抬眼瞥一眼军帐方向。
“我本来是想对瑾帝说些话的,可见到他人,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自是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啊,让他千万小心、让他不要担心自己……小公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扭捏了?”
“熤朝皇帝可是你的夫君啊。”
“就是因为他是我的夫君,我才不知该说什么啊。”我在心底说着,扯起嘴角苦笑了一下。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发现自己居然那么怕萧怀瑾出什么事。对于琞儿那件事,我该是恨他的,可我又没办法彻彻底底只是恨他。
如果我的后半生只靠着恨他而活,那我也不是我自己了。
我对他的感情实在太过复杂:欣赏他的才智、佩服他的能力、心惊他的凉薄、讥讽他的做戏……
而且我到底是真真正正全心全意爱过他的,就算现在对他已经没有半分爱慕,我也不可能转变为恨他到希望他死的程度。
以前的我以为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干脆利落。
可我现在才明白,世上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的事。人性是多么纠结而复杂,怎么能只凭一两种情绪就概括。
我们不就是一边在挣脱上一个缚住自己的茧,一边又继续作下一个茧来自缚?
一时间我脑中想了很多,想着想着就看见萧怀瑾和大兄并排出了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