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卧室。
舒幼盏靠在椅子上往后仰,椅子只有后侧两条腿撑在地上,前方悬空,她翘着二郎腿晃了会儿,把笔叼在嘴边,想了会儿自己在做的题思路,却迟迟没有找到切入点。
甚至还不自觉地走神,总是想去摸自己脖子后面的伤口。
仿佛她不是被Alpha简单标记了一下,而是感染了狂犬病-毒似的,颇有点提心吊胆、又坐立难安的意味。
到了后面,她干脆地将笔往桌上一丢,起来去拉开衣柜的门,借着内侧嵌入等身镜的宽敞,拉下领口,艰难地换着各个角度,想看清楚自己脖子后面那个被咬的痕迹。
甚至还去另外拿了个小镜子,靠着反射的角度,试图窥见全貌。
好不容易看见了,发现模样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好一点,赵青岚下口也不重,而且依托Omega腺体部位肌肤的特别恢复力,现在只有一点点挠破似的皮外伤,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结痂,恢复如初。
舒幼盏想到自己今天下午上课时候的那些身体反应,抬手拍了拍脸和脑袋,自言自语地洗脑:“这次是意外,是意外……”
以后再也不会依赖A的信息素帮自己压下结合热了!
她发誓!
冷静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不会再惦记这个事情之后,她重新回到书桌前,拿起笔认真看题,总算真正沉浸到题目的世界里。
十多分钟后。
“嗡”
手机发出动静。
舒幼盏以为是舒蜜来找自己,毕竟之前在车上的时候就听她没头没脑地发了一堆道歉,于是抓过手机瞄了一眼,却发现来自另一人,内容就简单的三个字:
“还疼吗?”
舒幼盏刚安定下来的心思又微微起了波澜。
赵青岚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提醒自己下午的事情?舒幼盏脑子里一时间全是舒蜜说过的那些关于渣A的言论,最后大胆地做出了一个假设:
赵青岚是不是想把自己当成她鱼塘里的一条鱼?
毕竟现在舒幼盏分化成了O,按照第四星系大家族的规矩,基本和继承权无缘,所以赵青岚想要从别的方面羞辱一下自己这个曾经的对手?
经历了复杂的心路历程之后,舒幼盏拿起手机,带着不屑的表情敲下一串回答:
“这也能叫疼?”
“就蚊子叮了一口的事情,你再问晚一会儿我都痊愈了,今天这就一个单纯的意外,忘了它吧,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手机另一边。
赵青岚盯着上面的几行字,眼睛里的情绪越来越深。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总有一种被舒幼盏白-嫖了的奇怪感觉……就好像,她还在因为今天没能拿到抑制剂过去,又冲动地在那种地点选择了标记而感到抱歉,结果该觉得吃亏的那方比她还没心没肺,甚至大度的反过来安慰她。
忘了它吧。
忘?
赵青岚眸子里都是冷意,像是夕阳照耀下的雪山,天色愈暗温度愈冷,仿佛凝固成冰似的,磨了磨后槽牙,她暗暗地想,早知道就不该因为心疼而放轻力道。
就应该顺遂心意,要多重咬多重。
最好能让那家伙记一辈子才是。
喉间郁结了一口气在那里,不上不下梗得赵青岚难受,她把手机丢到一边,闷了几秒钟,心中不断地默念别跟没良心的小家伙生气,等到平静下来,她发了张图片过去,顺便配了一行字。
“嗡。”
舒幼盏又拿起手机看,映入眼帘的是那每天都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素白手腕,略失血色的肌肤显得淡青色血管十分明显。
比那些更引人注意的……
是上面深到浮起一圈红的牙印。
讨厌鬼:“可是我疼。”
看见这鲜见的,像是示弱、又格外可怜的一句话,舒幼盏想象了一下赵青岚用那副冷表情说出这内容的样子,又再回顾了一下这照片上因为底色太白显得格外夸张的伤口。
她后知后觉地生出一点奇怪的内疚来,而且总有些无法形容的如坐针毡的意味。
就好像,她才是那个渣了别人感情不负责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