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掌柜看到杨大牛不再吭声了，又转头看着陆熙灵，问道：“小娘子，想好了没有？一百两银子，我是不会少一两银子的，不然就去见官。”

    杨大虎和清瑶也陪着陆熙灵着急，但却帮不上忙。

    陆熙灵盯着那堆瓷器碎片出神，该怎么跟这个蛮横的徐掌柜讲价呢？

    自己也无法证明这个瓶子不值一百两银子，但答应下来，自己也无力偿还这笔债。

    正当陆熙灵愁肠百结的时候，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中一个人站出来，对徐掌柜说：“马某不才，曾在省城瓷器店当过几年的伙计，对瓷器比较内行，不知让马某评估一下如何？”

    陆熙灵转头一看，见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淡青色长衣，面貌比较和善。

    徐掌柜看了一眼那人，沉吟了一下，道：“马掌柜，你是行家不错，但是这钧瓷你见过吗？”

    马掌柜笑笑道：“我的小店倒是没有，不过我在省城倒是见识过不少。”

    围观的人就议论起来。

    “马掌柜家里是开瓷器铺的，他来鉴定一下到底这个花瓶价值几何，大家才服气嘛。”

    “是啊，马掌柜原来在省城做事，省城那么多有钱人，他见多识广，应该知道这个瓶子到底要多少钱吧。”

    ……

    徐掌柜心知马掌柜是行家，这个瓶子本来就价值不菲，虽然不至于到一百两银子，但肯定也不少。若是由马掌柜说出这个瓶子值很多钱，倒是可以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于是道：“我没有意见，倒是要看这位小娘子有没有意见。若是马掌柜估出了价，小娘子不认，又说马掌柜是口说无凭，马掌柜岂不是惹了一身腥膻？”

    陆熙灵不知道马掌柜到底是持平而论，还是帮偏架，一时犹豫起来。

    但旋即想到，若是不同意马掌柜来估价，那岂不是任由徐掌柜说一百就一百了？

    于是，陆熙灵点点头，“那麻烦马掌柜费心估一下价吧。”

    马掌柜见双方都同意了，就上前蹲下来，拿起一块碎片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又看了几个碎片，说道：“这的确是钧瓷正品。诸位请看，这道纹路就是钧瓷独有的蚯蚓走泥纹。”

    众人听马掌柜这么一说，纷纷靠拢看过去，果然看到碎片上有一道暗红色纹路，像是一条蚯蚓在泥地游走一般。

    等众人看仔细了，马掌柜又说道：“大家看这裂口，还比较新，说明这个花瓶烧制的时间不是很久，大概在十年左右，再久的话，裂口处粗纹的气泡应该早就消失了。”

    大家听到马掌柜说得头头是道，也看得津津有味。

    徐掌柜听了，知道马掌柜是行家里手了，不耐他这么细细的说了，催促道：“马掌柜，我知道你很在行，那你就估估价，我这个瓶子值多少银子吧？”

    陆熙灵和杨大牛、杨大虎、清瑶都瞪大眼睛望着马掌柜，因为从马掌柜口内说出的价格将会是她们需要赔偿的金额。

    马掌柜不慌不忙，又捡了几样碎片看了，才放下碎片，拍拍手，站起来，缓缓说道：“以我马某人在省城接触过的同样的瓶子，我估计应该价值在四十两银子左右。”

    陆熙灵松了一口气，这个价格比徐掌柜一口咬定的一百两少了一大半，还可以接受。

    徐掌柜就苦恼了，辩驳道：“马掌柜，你没有看错吧？我朋友送我这个瓶子的时候，说他是花了五十两银子买的呀，怎么会连五十两都不到呢？”

    马掌柜道：“徐掌柜，以我的经验看，你的朋友不是受骗了就是说大了，几十年前这种瓶子最多二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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