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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朝堂一时冷场了,他们还是头次见到如此低能的官员。
事态已经起了变化,如果按昨天的剧本,满朝文武应该义愤填膺,指天发誓为这死去的几万人报仇,之后等待抓到异域飞舰的消息,再进行全国动员。但龙魂的出现,使得这个剧本演不下去了。
“唉,还是让我来说吧。”人影一阵晃动,由中年人变成了一个老年武将。
“末将冯勇,忝为琼崖郡海崖府兵统军,这次率领儿郎们去救援,发生了一些怪事。”
“我等一进入石头城区域,就发现一些人的头脑有点不正常,不但说话颠三倒四,还常常如幼稚少年般因为几句话就大打出手,苟捕头就是受此影响,有些利令智昏——”
“老匹夫!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我利令智昏!你一个小小的六品武官,谁给你的权力辱骂本官!”
投影再次晃动,混乱的影像中,苟肿文像条疯狗般扑向冯勇。
轰!
冯勇一脚踢飞苟肿文,拍了拍裤子继续道:“诸位也看到了,受到影响的人简直蠢笨如猪,癫狂如疯狗。”
“末将怀疑他们是中了山和洞的诅咒,石头城中心并非刚才所言般只剩传送阵,还有一座山一个洞,生出异象。”
中了诅咒?山和洞?生出异象?
满朝文武皆露出疑惑神情,不知道这到底是真实情况还是别有用心编出来的。
“洞深不可测,有孩童谓之曰大浦洞。山高百丈,有女仙称之为白头山。”
“末将怀疑这山和洞都是云龙门所为——”
云龙门!
此言一出,整个议政大殿千余人尽皆哗然!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各党派大佬面色不变,但阴沉的目光几乎同时看向对方。
云龙门可以说是各党派的雷区和红线,尽管它曾一度被朝堂中的某些派系拉拢,当成一种特殊的斗争工具……但灭魔战争后,倒皇派烟消云算,朝堂矛盾缓和,云龙门这叛乱组织没了利用价值,毫无意外的成了牺牲品。
对各党派而言,皇权衰微的恒王朝已经有了灵王朝那种“与士大夫共天下”的趋势,他们联合执政,利益一致,即使立场不同,互相攻讦,那也是没有性命之忧的体制内竟争。怎么可能引狼入室,让云龙门这种挑战社会秩序的反叛组织渔翁得利?
“冯统军。”一直保持中立姿态的首辅张敬宗,终于开口。
“据我所知,除地方府兵和六扇门外,还有报社记者,士绅学子,佣兵修士等民间团体加入石头城救援。”
“他们中的一些人素来喜欢造谣生事,如若做出了营私舞弊,欺天罔人之举,无论背后涉及到谁,无论是地方豪门还是修士宗门,朝廷皆可杀之!”
冯勇面色一紧,听出这位首辅背后的深意,好在他身正不怕影子歪,人证物证皆在,也不怕成为各方斗争的牺牲品。
他清理一番思路,开口道:“末将怀疑是云龙们所为,其证有三,此为其一。”
说话间,他手中出现一副三尺画卷,在满朝官员面前展开。
“这是《雷州快报》一位出身画家学派的编辑所绘,与末将看到的白头山一般无二。”
高台上的太后再次启动龙脉功能,只见大殿中光华流转,门口处的画卷被投影复制,转瞬间分化为百余份,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幅画卷以写实为主,它的构图严谨、笔法流畅、用色淡雅,配合那一柱擎天,耸立在天地之间的山峰,给观者浑然战栗之感。
大殿中千余人在看到画卷的那一刹那,全部被震撼了!
几息后,武官团体中一个猛将模样的粗豪男子吐出了众人的心声。
“妈了个巴子的!这他妈哪里是白头山,分明是**山啊!”
大殿中众多官员别有意味的笑了起来,还有不少官员看向高台上的那面屏风,琢磨那位太后现在该是个什么神情。
“咳——诸位请看这山上刻着的字迹,那就是末将所说的证据!”
有了冯勇提醒,众官员用足目力,终于看清了图中刻着的几行字迹,而字迹中的内容和深意,令得他们的笑容陡然僵硬起来。
“先人起义已逾五千七百余载。立国以众生平等,人人如龙为国本也。”
“今逢大难,欲明以此为本之国能永存否。今聚战场,欲以方寸之地奉我勇士。”
“勇士者,为国捐躯舍生取义,奉以此地安之,义举也。”
“然复往广推,此地难奉,遑论祭或圣之。众勇士,或存或亡,皆战于此,已奉祭于斯,我等绵力不能增其圣以毫厘,或减以寸分。”
“吾等今日所言,世人将漠之,记忆必短;然勇士事迹,量不致或忘丝毫。吾尚存者,当担所余大任,承烈士遗志,倍吾力于未竟之业;天佑吾国,当获自由之新生;民有、民治、民享之政必永续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