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中的众人纷纷夸赞杨帆不愧是有功名的读书人,那么多人焦头烂额都想不出来的问题被他轻松便解答出来,而看向张衙内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嘲弄了。
本来想着可以让杨帆再次当众出丑,殊不知被这可恶的家伙倒打一耙,张安气得脑袋嗡嗡作响,眼中的寒芒如有实质般刺向身旁的王麻子等人:哼,要不是你们这群废物瞎起哄,本少爷也不至于出这个丑。王麻子被自家主子杀人般的眼神盯着心里直突突,暗叫苦也,早知如此刚才便态度强硬些,不赞同公子文斗了。
这王麻子倒也光棍,生怕张衙内待会回到府中会找他算账,便凑近张安,又献上一条馊主意:“公、公子,那该死的秀才竟然敢让咱们丢脸,干脆咱们也不跟他玩什么文斗了,直接拎起板凳打上去,把那杨帆好生修理一顿。”张衙内正在气头上,也懒得考虑后果,把杯子往地上一摔,“呼”的一声便站了起来:“弟兄们上,给小爷我卸了这酸秀才的狗腿!”就见那桌数人同时立起身来,摩拳擦掌地就要往这边冲。“奶奶的,莫不是当小爷我死了?”刘绍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自然不甘示弱,站起来顺手抄起板凳,高大的身板护在杨帆跟前,宛若天神下凡,雷鸣般的爆喝声震得饭馆里的人们耳膜生疼。眼看一场血战就要爆发,饭馆内的人们纷纷屁股离开板凳,准备找机会溜出这是非之地。刚才还洗脸谄笑的掌柜看到这帮凶巴巴的市井无赖抱着桌凳就要往对方砸,只觉手脚一阵冰凉、欲哭无泪,只求这帮拆店的凶徒下手轻点,不要伤及店铺的根本。
楼上黄丹青带来的小丫环被双方摆出的架势吓了一跳,轻轻扯了扯她家小姐的衣袖:“小姐,这可咋办,那张公子好凶啊,只怕杨公子和刘绍会有危险,咱们要不要下去帮他们?”黄丹青的一双杏核眼散发着阵阵精光,看样子有些跃跃欲试,她正准备踩上栏杆一跃而下,俏眼刚好看到杨帆像没事人一样坐在原位自斟自饮,摆出一副身前发生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的样子。黄丹青妙目一转,料到杨帆定是已有应对的法子,便放下心来,也学那厚脸皮的家伙端了张椅子挨着栏杆坐下来继续看热闹。
张安一改方才阴沉着脸的模样,微微发红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癫狂的征兆,看来这个受不得半点羞辱的家伙是真的动了肝火,恨不得当场便手撕杨帆。那群狗腿子犹在不停与刘绍对骂着,双方的祖宗十八代都纷纷隆重登场,眼看场间的温度持续升高,马上就要见血。现场的无关人员也不溜之大吉了,纷纷挤成一堆,为杨帆他们腾出了足够的空间,其中几个好事者更是东张西望、左顾右盼,正各自盘算着哪个位置围观看得更仔细些。
就见场中仍在喝茶的杨帆放下杯子,终于发话:“我说张兄,不就因为一道题目答不上来么,我都教你一遍了呀,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想来杨某也已经算是你半个老师,我说张兄啊,没文化不可怕,但是欺师灭祖的事情实在是做不得呀!”围观众人哄堂大笑,都觉得这杨秀才实在是幽默得紧,胡话张嘴就来,也不见他脸红一下,那些个怀春的姑娘们更是一时之间芳心摇曳,看向杨帆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娇嗔。“你……”张安被杨帆一句话顶得够呛,情知这惫懒货是故意拿话激自己,却又想不出话来反驳,看来没文化真的很可怕啊!黄丹青也是莞尔一笑,觉得这杨公子好生风趣,真是越看越符合自己的口味,一双妙目毫无顾忌地在杨帆身上扫来扫去,就像在打量猎物一般,恨不得这就把杨帆敲晕装进麻袋里扛回高州府去……
“杨帆,你三番五次在人前让我受辱,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敲断你的狗腿!”张安手指杨帆,双目射出的寒芒如有实质,仿佛要把杨帆浑身上下捅出百十来个窟窿。杨帆像没瞧见张安杀人的眼神一般,摸摸鼻子,咧嘴一笑,露出他那标准的人畜无害的笑脸:“张兄啊,有什么问题咱们可以自己解决嘛,何必让弟兄们受累。那啥,你刚开始时说的单挑还作数不?”
呃,在场的人闻言皆是一愣,这杨帆莫不是发烧了?瞧他那略显苍白的脸庞,风一吹就倒的瘦弱身板,怕是抬张板凳都有些吃力呀!张安更是冷笑连连,看向杨帆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具尸体一般,只不过鉴于刚才被杨帆摆了一道,这回他担心杨帆又玩什么花样,一时之间也没有轻易便答应杨帆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