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外早已打得不可开交,衙役们见刘府家丁一直堵着大门,怎么挤都挤不进去,心中无名火起,拔出佩刀就往家丁们身上招呼,家丁们自然不会示弱,挥舞着棒子挡住衙役的攻势。那总旗见张大人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冷笑一声,故意不点破里面那名重伤男子的身份,抱着肩膀站在那看好戏。黄丹青以为陈总旗这是打算见死不救,想到杨帆还在里面,急得她直跺脚,只希望被困在里头的不是她的情哥哥,而是自己。
刘府的家丁不曾经过专业的训练,哪里会是身经百战的衙役们的对手,不多时便被放翻了好几个,还有几个肩膀上中了几刀,灰色的衣服上已布满血渍,明显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刘十六看到手下家丁受伤的越来越多,悲愤地喊道:“官府衙役无故强闯民宅,打伤我手下家丁,此番过后刘某定要告到知府那里去!”“呵呵,刘十六,你包庇朝廷罪犯,本官现在就要抄了刘府,将你刘家上下统统押入大牢!”想到多年来的夙愿即将完成,刘家的大好家业将要改姓张,张县令心中很是畅快,放声大笑道。
“张县令,你口口声声说要缉拿的朝廷重犯可是梁某?”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缓缓从门内传来,下一秒,说话的中年男子便在杨帆的搀扶下步出大门,出现在众人眼前。别人还好,那群还在扮演者路人甲的锦衣卫们倒先不淡定了,他们看清男子的面貌,暗叫了声我靠,认出了面前这位男子正是他们的顶头上司——高州府的锦衣百户梁鸿余,陈总旗心中不由得是咯噔一下,只恨自己刚才一直袖手旁观,没出手阻拦张县令一伙的野蛮行径,也不知道顶头上司会不会因此记恨,日后暗暗给他小鞋穿,慌忙率手下众校尉倒头便拜:“标下拜见梁长官,标下接驾来迟,还望梁长官恕罪!”张县令此时脸上还凝固着方才的笑脸,看清梁百户的面目后差点没哭出来,典型的笑比哭还难看,五官都恨恨地挤在了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大人忽然抽风了。他抬腿狠狠踹了那探子一脚:奶奶的,让你给假情报,现在可如何是好!
刘绍早就看那张县令父子不顺眼,此时见己方形势逆转,故意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梁大人,你今日便衣潜入白莲教,无故被发现身份遭人追杀,刚被我们从杀手的手中救下来,这张县令便带兵上门说要捉拿您,难不成他便是白莲教打入我朝内部的奸细?”刘绍的一番话何其诛心,一旁听得真切的张县令与王师爷等人心里猛地一沉,想不到无缘无故就被这死胖子扯到了白莲教份子身上,吓得三魂险些没了七魄,开口干嚎道:“刘绍,你别血口喷人,本官怎么便成了白莲教奸细!”嘿,不是奸细你还带我们上门缉拿锦衣卫百户,手下的衙役们可不这么想,白莲教那是干着造反的伟大事业啊,这可是杀头的买卖,咳咳,咱们还是站得离张大人远些吧,免得被他拉下水。锦衣卫们闻言更是眼冒精光,隐隐对张县令一伙形成了包围之势,缉拿邪教奸细,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梁鸿余是做到锦衣卫百户的人,自然心如明镜一般,这张县令虽然看起来是可恨了些,但是想来也不会放着好好的县令不干跑去做那劳什子奸细。只是……梁鸿余意味深长地看了杨帆和刘绍一眼:这张知县竟然想借机谋害我的恩人,还诬陷本官是什么逃窜犯,欲对本官不利,着实不能姑息。哼,老子说你是白莲教你便是白莲教,咱百户所里逼供的手段成千上万,还怕逼不出来点什么贪赃枉法之类的罪名来?嘿嘿……于是乎,这腹黑的百户大人故作沉思状:“嗯,刘绍所言不无道理,张大人,看来只好委屈你一阵子了,来人啊,护送张大人同本官一起回百户所,本官要好好审查此案!”呃……张知县没料到这梁百户会如此干净利落便下令缉拿自己,到了百户所,一番逼供,就算不是白莲教份子,这贪赃枉法的事,咱们这位张知县可是没少干啊!声厉色茬道:“冤枉啊!梁鸿余,你们锦衣卫仗势欺人,随意缉拿朝廷命官,本官怎么说也与你平级,你竟然打算公办私仇、屈打成招,我不服,我要上报朝廷!”“给老子安静点!”陈总旗难得遇到表忠心的机会,二话不说往张县令口中塞了团破布,又唤来几位小旗将梁鸿余扶进早已准备好的凉轿当中,一行人押着犹在唔唔唔不知道嚷着什么的张知县和王师爷,连夜启程赶往高州府的锦衣卫百户所。只留下杨帆等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这锦衣卫办案,果然是不讲证据、干净利落啊!厂卫鹰犬之名果然不是吹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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