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已近月末。
此刻的黄府正厅,黄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正端坐在上首听着衙役的禀报,那衙役把这半个月来高州府发生的变化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黄延寿的神情很是不自然,仿佛听到了某些自己很不乐意听到的消息。
黄夫人则是一脸揶揄地看着黄延寿:“相公,你不是说杨帆那小子只是个懂得阿谀奉承的厂卫鹰犬么?我看并非如此吧,自他走马上任这半个月以来,高州城的锦衣百户所风气大改,现如今在百姓当中的口碑只怕是远胜于咱们高州府衙哩。如此说来,你口中的恶人也并非一无是处啊!嘿嘿,依我看啊,分明就是你那文官的迂腐性子作祟,怕同僚知晓你与锦衣卫结了亲家会坏了你在士林中的名声!”
黄延寿被夫人教训得脸色有些尴尬,黑着脸用力挥了挥袖子,轻哼道:“哼,夫人此言差矣,杨帆那厮年纪轻轻便考取了秀才功名,想来也是个百年一遇的奇才。本应沉下心了在府学安心备考,只待来年考取了举人身份,他日怕是中个二甲进士也并非什么难事。可惜这厮放着大好功名不要,心甘情愿跑去给厂卫鹰犬效力,实在是失了咱们儒林子弟的身份。我看啊,这样的人就只懂投机取巧,谅他日后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真让女儿跟着他,岂不是让青儿吃苦!”
说到这里,黄延寿顿了顿,呷了口茶,斜眼偷瞄了一眼身侧,见夫人脸色并无变化,吁了口气,清清嗓子继续发表着他的长篇大论:“而周家的二公子就不一样了,且不论他出身于官宦世家,身份本就比那杨帆要好上一大截。再者,周二公子今年年初新中了秀才,明年乡试只要他那在省城当布政使的大伯暗中使把力,想来中个解元都不是什么难事。杨帆一个小小的锦衣百户,又如何能与周二公子相提并论?”
“你说杨帆只会投机取巧,我可不怎么认为,看杨帆颁布的一条条新令,倒是比你这正牌父母官还要得民心,加上他以往生擒白莲教匪首的事迹,想来也是位文武双全的奇才。这样的人才,不论他选择什么样的道路,都不会被埋没的!你啊,就是读书读傻了,人都变得有些迂腐,谁规定了只有科举才能封侯拜相的?”黄夫人笑着摇摇头,实在对黄延寿的话不敢苟同。轻叹了口气,决定明天还是亲自去试探试探杨帆的为人。
……
清晨的高州府城空气极好,杨帆摆成大字仰躺在城西的一片草地上,口里叼着根草梗,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哼着什么小曲,不远处小胖子正领着锦衣校尉们进行着每日的必修课——晨练,震天的口号声不时传来,一切都显得很是和谐。
“这位小哥,你在干嘛呢?”一道好听的声音从半空传来。杨帆睁开眼睛,阳光有些刺眼,半眯着眼望去,只见一位中年美妇人正站在杨帆面前好奇地打量着他。
“咳咳,这位夫人,有什么事么?小生正在吸收维生素e呢!”杨帆被美妇人盯着有些不安的自然,坐起身来尴尬地摸摸脑袋说道。
美妇人错愕地盯着杨帆:“你…你刚才说什么?”
杨帆一时语失,打着哈哈回避道:“没啥没啥,小生刚才被日头晒糊涂啦,其实我想说的是夫人您看起来好年轻好漂亮哩!“
女人都喜欢别人夸她年轻漂亮,即使是古代的女子也不例外。就听那美妇人嘻嘻一笑:“你这小家伙倒挺会哄人,猜猜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