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正与倭寇头头打得难分难解,冷不防听到后头有人高呼要取他狗命,忙回身望去。好家伙,只见一名身穿黑色衣服的俊朗男子踏着数名锦衣校尉的头顶朝他飞扑而来。
“身手如此了得,又口口声声说要取我小命,看来后头作乱的应该是白莲教的家伙了。”杨帆脑海中灵光一闪,一语道破来人的身份:“嘿嘿,来得好!我还以为邪教的胆小鬼们挑起了祸端便藏起来了呢,没曾想这帮不知死活的匪徒居然胆敢公然现身助纣为虐。待老子收拾你们这些小汉奸!”
纪君临的身法端是了得,上百米的距离他转瞬间便能走完。杨帆不敢大意,急急提起长枪就往对方的双腿扫去,只可惜这攻势在纪君临眼中实在是慢得紧,他只是轻轻一侧身一抬腿便躲了过去。纪君临仿佛带着魔力般的笑声骤然响起:“哈哈哈,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的实力!”
杨帆就笑不出来了,他身后还有个端着长刀虎视眈眈的倭寇头头哩!就在杨帆转身应付纪君临的瞬间,那倭寇头目趁机攻向杨帆的破绽处。幸好杨帆身侧扛旗的校尉机警,将那旗杆直接横到了杨帆身前,“咔擦”一声,长刀没能劈到杨帆,而是将那脆弱的木质旗杆一分为二,帅旗应势倒在了地上……
“帅旗倒了,帅旗倒了!”旗杆忽然断掉,帅旗不见了踪影,锦衣卫们仿佛失去了主心骨般乱了起来,这一乱正好让白莲教教徒和倭寇海贼们捡了便宜,他们畅汗淋漓地收割着锦衣官校的大好头颅,战场上到处都是锦衣卫的惨叫声。
形势陡一变化,数十名锦衣缇骑便纵马挡在了杨帆的身前身后,将杨帆护得严严实实,纪君临和那倭寇头子倒是暂时无法近得了杨帆的身子。“弟兄们别慌,只是帅旗倒了,本官还活生生坐在马上呢!”杨帆扯着嗓子呐喊道。
奈何此时的锦衣官校们早已跟没头苍蝇一般,压根就没听见杨帆的呼喊,一边倒的屠戮还在进行,瘫倒在地上身首异处的官校也越来越多,直看得杨帆双目滴血,失声干嚎道:“林小旗,赶紧收缩队伍,再这样下去咱们就要全部交代在这里了!”
那名叫林俊松的小旗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鸣金收兵。待剩余的人马聚集回来,人数相比方才已是大打折扣,眼看活着的锦衣卫已经不到五十人了,而且其中还有二十多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就连刘绍的左臂上都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刀口,幸好小胖子皮粗肉厚,看那伤口倒未伤及骨头。
“纪桑,你们滴,大大滴朋友!哈哈,我泉田十次郎,就喜欢你这样滴朋友!”那倭寇头头冲纪君临竖了竖大拇指。纪君临咧嘴笑道:“哈哈哈,泉田君,纪某此次大计若能成功,定然少不了你们的功劳,纪某代龙吟堂在此谢过你们了!”
两人虚情假意地相互敬着高帽,沈怜君最见不得这种勾结外邦欺凌自己人的场面,不管理由多么的冠冕堂皇,这个过程都显得有些亲者痛仇者快的意味。当即她便冷哼一声,别过脸去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相比之下,缩成小圆的锦衣队伍气氛就没那么乐观了,此刻的他们怎么看怎么像待宰的羔羊,只等对面那两位屠户商量好后便要将他们送上砧板了。
形势有些严峻,杨帆正待开口说话,林小旗抢先下马跪倒在杨帆面前:“杨长官,形势实在不容乐观,属下们这就冲杀过去,掩护您与刘总旗撤退!”
“呃,林小旗,本官怎么能抛下你们独自逃跑呢?”杨帆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跪倒的林俊松。
“我同意林小旗的计划。”又有一名小旗跃下马来,跪倒磕头道:“杨长官,自从您升任百户以来,咱们锦衣卫的风气发生了重大的改变,咱们高州百户所的校尉们不再是从前那令百姓闻风色变的厂卫鹰犬了。这段日子里,咱们真正做到了保护一方水土一方黎民,我们有了信仰,不再浑浑噩噩。杨长官,您是一位好长官,您应该活下去,将咱们百户所的新风继续发扬光大!所以,属下请杨长官下令,咱们立即掩护您撤退吧!”
此话一出,众锦衣卫尽皆动容,这番话语又何曾不是他们心中所想,当即众锦衣卫便转身冲杨帆拜倒:“请杨长官下令!”
小胖子凑近杨帆耳边低语道:“帆哥,您看?”杨帆无奈地苦笑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本官如果下了这个命令,无疑便是拿弟兄们的性命去送死。本官同样有为国为民牺牲的觉悟,我不怕死,我只希望能和你们一起,将血肉化作大明的一道长城,将外贼挡在门外。所以,请恕本官不能下这个命令!”
“长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长官~”众人仍在苦苦哀求着。“不要再说了,本官心意已决!”杨帆手掌重重往下一压,不许众人再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