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此番铸剑炉那边,本王查探也是他们在背后兴风作浪,想来撕毁和南兴的合约,断绝两国的邦交,彻底阻断你的退路。”信王点了点头,“宫中再将如此消息,告知太后,让太后生疑,如此双管齐下,你必然措手不及,应接不暇。”
“果然是好心思。”董倚岚也是不禁微微赞叹,“往日里,我真是小瞧杜妃了。”
信王鼻子里冷哼一声,道:“本王今日想知道,你与木将军的事情,是真是假?”
董倚岚抬起头来,面上微微苦笑:“眼下我已经嫁入北宇,木已成舟,是真是假,还重要吗。”
信王闻言一阵语塞,良久方才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件事情,是真的了,既是如此,当日木将军送亲之际,为何你们不趁机离开,远走高飞,我相信,以木将军的能力,他一定可以做到的。”
董倚岚闻言摇头道:“离开?我既是自愿嫁入北宇,又为何要跟他离开。”
信王却是愕然:“你既是与他两情相悦,而且本王也看得出来,这么多年了,他对你依旧一往情深,从未改变过,易得千金宝,难得有情郎,你一向聪慧,难道竟不明白这个道理。”
董倚岚也是缓缓站起身来,双眸凝望着眼前的黑夜,道:“世人常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最为难得,可见这世上,终成眷属的,本没有多少有情人,许多事情,纵是有情,到最后,也免不了劳燕分飞,不得相携终老。”
信王虽然他并不了解二人之间究竟有怎样的过往,但是看眼前董倚岚脸上的神情,信王纵是男子,闻言也是不禁微微动容:“原来这世上,圣旨难违几个字,不知拆散了多少有情人。”
董倚岚收拾心情,回过头来,对眼前的信王勉强一笑,道:“今日多谢王爷出手相救,既然皇上没事,倚岚也放心了,是时候回宫去了。”
信王先是一愣,继而却是伸手将她拽住:“你这个样子,如何能回去,你跟我来。”
董倚岚一愣,却见信王却是拉着她绕过眼前的屏风,进了里间,不多时,便是轻车熟路的从一个箱子里面泛出一套淡粉色的女子罗裙出来,搁在眼前的桌面上,道:“把这套衣裳换上,我在外面等你。”
董倚岚本来还想多问,信王却是已经脚底生风的出了屏风。
玲珑阁里面,杜妃双眸血红,狠狠的对眼前的德公公甩了几计重重的耳光,却是仍旧无法解气:“废物,废物,统统的废物,你怎么跟本宫保证的,说是此事定然会万无一失,派出去的都是高手什么的,这下倒好,几个大男人,竟然连个女人都摆不平,真不知道平日里,你们都是怎么糊弄父亲的。”
德公公捂住红肿的脸颊,连连叩首:“娘娘息怒,娘娘息怒,今日之事,的确是出乎意料之外,本来应该得手的,可是没想到,最后,最后却功败垂成。”
“你少跟本王说这些没用的了,如今在宫里闹出这么大的阵势,却是毫无收获,皇上若是怪罪下来,本宫如何交代。”杜妃想起后果也是不寒而栗,哪能不震怒的。
一旁的园儿冷静的思虑之后,道:“娘娘,这件事情,皇后娘娘忤逆太后在线,她断然不敢将此事供出来,这个哑巴亏她只能吃下了,这些日子,奴婢也会留意她的动静的。”
“那个女人死里逃生,你以为她会猜不出来是本宫的主意吗。”杜妃狠狠瞪了她一眼,道。
“知道又怎么样,有证据吗,在宫里面,无头公案有的是,只要没有证据,她就无法奈何的了我们。况且如今太后也不会再为她撑腰了,小姐还担心什么。”园儿眸色眯了眯,自信满满的道。
“你说的倒好听,这件事情,那个女人肯定会记在心里,伺机报复的,我们一定还要在想其他法子,不能让他翻身。”杜妃此番心急如焚,在正殿里面,不安的来来回回踱着步子。
一旁的德公公跪在地上,额上也是冷汗淋漓,今日之事失败,最重要的并非惊动了禁军侍卫,而是后来出现的那个人,信王那个时候出现,实在蹊跷,而且信王这个人,在朝中虽然人脉不广,但是先皇在世的时候,对他尚且不薄,如今皇上对他更是倚重,昨日他突然出现,这件事情,便是皇后不会提到,只怕信王也是不会放过。
见他神情有变,本就心思不安的杜妃横扫了他一眼,厉声道:“怎么了,莫不是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宫。”
德公公本就心里七上八下的,闻听此言更是心里紧张,岂敢再做隐瞒,忙是连连叩头,吞吞吐吐的道出了当日实情。
杜妃和园儿听完面色都是顿时变得死灰,杜妃紧咬着嘴唇,半晌方才道:“看来这些人,不能留着了。”
园儿和德公公闻言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人都是同被杜家安置在宫中的棋子,多年来为杜家鞍前马后,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落得如此下场,杜妃竟然能如此狠心,当即便是一种兔死狐悲之感,于是便是忙一起上前求情道:“娘娘,可这些人,都是老爷在宫中多年配置的心血,若是……”
“这个难道本宫不晓得吗,信王此番搅和进来,又岂能轻易放过,此事若想保全更多的人,他们几个必须死,说到底,若非你们两个这般没用,事情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杜妃狠狠的一拍桌子,怒道。
园儿也是吓了一跳,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再不敢多言。
杜妃闭目凝神了片刻,似是平复了一下胸口的恶气,方才继续吩咐道:“记得办的干净些,若是再有什么乱子,你们也不必来见本宫了。”
勤政殿里面,一大早的王公公便是匆忙来报讯,说是昨夜禁卫军里几个人忽然夜半斗殴,竟然互有死伤,真是无法无天了。
皇上和信王听闻此事,心里顿时便是明白大半,却是并未说破,便是挥手让他出了门去。
“哼,好一个弃车保帅,竟然处理的这般不显山露水。”皇上冷哼一声,开口道。
信王点了点头,道:“昨夜之事,他们失败,一下子牺牲不小,定然也是肉疼不已,要不要将这几个人的底细好好查探一番,定然还会有其它的收获。”
皇上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不过这件事情,不用你亲自去了,朕自会安排章将军去,更为妥当。”
信王点了点头,皇上看了他一眼,道:“你方才说,铸剑炉那边,虽有损毁,却并不似密保中说的那般严重,到底是怎么回事。”
“的确如此,因为当日那里雪崩,铸剑炉的房屋的确是损毁了不少,粗粗瞧上去,的确是损失惨重,但是臣弟这些日子的细细勘察之下,发现虽然房屋损毁,但是所幸的是,那些铁匠们,大多逃了出来,只要重建铸剑炉,倒是也不妨碍与南兴那边的合约,只不过,日期方面,可能是无法按时完工了。”信王闻言娓娓道来。
“那就好,”皇上释然点头,又是似乎想起什么似的道,“那里突然雪崩,是**还是天灾,可有定论。”
信王闻言有些为难:“这件事情,臣弟却也是说不好,毕竟今年的大雪的确大于往年,要想做成雪崩的样子,却也不难。”
“但是同样的,若是这雪崩真是他们人为造成的,那么,我们也是查不出半丝端倪的。”皇上接过话头儿,道。
信王同意点头:“正是,不过,从朝中的事情来看,多少还是能瞧出些端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