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涂的什么?”沈伊婳看着惨不忍睹的指甲,活像是被猫挠一样,“等我洗漱好,你看看景明是怎么涂的,好好学。”
“哦。”青桃低低应一声,扁了扁嘴,拿着蔻丹先给自己涂着练练。
沈伊婳出来时,就看到血淋淋的两只爪子,青桃委屈的望着沈伊婳,沈伊婳微微眯了眼,拿起帕子握住那两只爪子,“来 我给你涂,涂了不许擦。”
青桃感觉脸有些热,赶紧低下头道了声“好”。
夜间雨又加大了许多,凤章宫内无芭蕉,沈伊婳却听到了噼里啪啦雨打芭蕉的声音。
想挣开眼睛,又睁不开,却能看到前面一片明亮。
沈伊婳想看,转眼就来到了光明处,那是一处屏风,透出朦胧的光,光又透出两个影子,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沈伊婳转过屏风去看,光明却一瞬间消失殆尽,屏风像是阴阳分界线,一面光明一面黑暗,梦中不知道什么在怒吼,又是谁在说“杀了他们”……
沈伊婳猛地醒来,正对上一双眼睛,梦中的黑暗像是跟过来一样,压抑的她脑子昏昏沉沉的胀疼。
“公主,你怎么了?”
“公主,公主发热了,景明姐姐,快去找大夫……”
沈伊婳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感觉哥哥们养的威武大将军全跑脑子里了,叫的她脑子混账,头痛欲裂。
青桃握着沈伊婳的手,看着她脸色发红,慌忙从柜子里把被子全抱出来捂她身上,守夜的景明已经去喊左涵,临行前吩咐小丫头去拦前往端门的春和。
春和听着小丫头说公主染了风寒,脑中一白差点晕过去。
不行。
她扇自己一巴掌,拉住小丫头的手:“你是宁儿,我记得你。”
春和咬破嘴唇,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你记住,回去告诉她们,现在不能慌。有左涵在,公主就无恙,告诉凤章宫所有宫女内侍,各司其职,若敢趁人之危做出些荒唐糊涂事,直接斩杀。平嬷嬷顾好晨梧殿的事,照顾好薇公主…也告诉青桃,负责好凤章宫防卫,亲自,一定是亲自。”
春和踉跄的转身,腿一软直接跌倒在地,大雨下了一日一夜,雨水早已淹到了脚踝,宁儿扶住春和,担忧的看着她:“春和姐姐……”
“无事的,不慌。”春和安慰着宁儿,却更像是安慰自己。伞已经掉到了地上,春和懒得再捡,甩开宁儿就冲到了雨幕中。
皇帝的习惯素来是风雨无阻,下了朝就带着人从端门前往静思殿。
雨下的大,他有些听不清怀王说了什么,便扭头问:“皇叔刚刚是说的什么?”
“臣问,陛下打算何时为咱们北辰添一位小皇子啊?”怀王放大声音,他是皇帝的亲叔叔,算是看着皇帝长大的,比先帝还要亲厚,素来不怕这个小皇帝。
皇帝掏了掏耳朵,扯着嗓子问:“皇叔说什么,朕还是听不到?”
怀王只当这小子脸皮薄,另有打算,揭过这个话题另谈正事:“界州从春日里便开始大旱,到如今滴雨未下,陛下打算如何处理?赈灾是一笔花销,派遣军队镇压流寇,军需用度又是一笔,开春了还有与西闵国通商的商道要筹备,陛下,如今国库……”
“朕知道了。”皇帝叹一声,“今年丹茨二州收成不错,先调两百万石粮食过去,朕记得……”
皇帝还未说完,就被一声声嘶力竭的“陛下”打断。
转头正见一人从雨幕中冲出来,是凤章宫皇后带来的陪嫁,春和。
皇帝突然浑身舒坦,银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