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挑不出一点刺来。

    可她总觉得金沉沉引导她去的不是陈列架，是一个明晃晃的大坑，但她只能僵着身子脚步直直地迈进去。

    此时的金沉沉手指拂过礼服，目不转睛地挑选着，比起她之前兴趣阑珊地给自己挑选的样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余瑶瑶看着她瞳孔里隐隐透出兴奋，下意识更觉不妙，终于她在一个独立的模特架边止步。

    “这件怎么样？”

    店内正中单独摆放的模特架上着一件工艺考究的米色婚纱，在灯光的烘托下更显得独一无二。

    饶是余瑶瑶再精明，此时也不由得一怔，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礼服，两相比较顿觉不满。

    “您真是好眼光，这件是由意大利设计师丹尼尔收山之作，面料是……”

    导购上前一步滔滔不绝地介绍着。

    传到余瑶瑶那儿却似消了声般，耳边只萦绕着金沉沉身着白纱时，身旁男人的那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如果……身着白纱时比她更美，是不是那个男人会多看她几眼。

    心中想着，余瑶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到那个男人身上，正对着他含笑的模样，那隐约的想法有了动力。

    一直留神着她的金沉沉，看到她的神情已然明了，她推着余瑶瑶往试衣间的方向去。

    “这衣服上身了才知道有多美。”她一边推着余瑶瑶，一边示意导购取下送来。

    余瑶瑶换好那件梦幻婚纱，觑了眼一直在协助自己试衣的金沉沉，看她神色如常，心中盘旋着的怪异感才略略减轻。

    这女人规规矩矩，没有一点小动作，想必是季总刚刚的话让她害怕了，即便正牌季夫人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在自己面前伏小做低。

    余瑶瑶单手摆弄着头发，冲着金沉沉勾唇：“这身，是不是比刚才的更美？”

    金沉沉面色一僵，指尖擦过唇际，避过她话中的锋芒。

    可一会儿，她又不自信地搭上余瑶瑶的后腰，又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轻轻嗯了一声，“单说余小姐的腰身倒是比我细些。”

    言语间她目光躲闪，又抿了抿唇，似乎是自卑了，什么也不肯再说默默退出试衣间。

    余瑶瑶继续整理着裙摆处的细节，把曾经风光无限的金家大小姐踩在脚下，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在金沉沉踏出试衣间的刹那，面上的神情立刻切换成了焦急的模样。

    “我才想起来，禾伯母早上传短讯给我，芙晴的情况似乎不太好。”金沉沉脚步匆匆，脸上自责、懊恼、焦急交织成一片。

    似乎是太过着急，忘记了季浮山是和她针锋相对的仇人，一时开口：“你可以让司机现在送我过去吗？”

    太假了。

    她怎么可能在他面前露出这种神情？

    季浮山面无表情：“医院那边什么情况，我怎么不知道？”

    眼看余瑶瑶就要出来了，金沉沉顾不得多说，一把拉起他：“你心里装的人太多了，现在心尖尖上的人出了事，你还不赶紧和我一起去医院。”

    似乎禾芙晴是触动到了他，金沉沉顺利把季浮山拉出了店门。

    而这边余瑶瑶刚拿捏好脸上羞涩的神情，迈出来就看到他们一行人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