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浮山径直走在前面,轻车熟路地走到禾芙晴的病房。
恰好遇到推门出来的禾母,禾母顿时眉开眼笑:“哎呦,你平时公司事情那么多,怎么今天又特地来跑一趟?”
跟在身后的金沉沉明了,原来他经常过来的。
“你还敢来!”
冷不防,禾母从和蔼可亲变成疾言厉色。
金沉沉一顿,很快适应了这种转变,她嘴角噙着笑,不卑不亢地回应:“我来探望芙晴。”
还没等金沉沉看习惯禾母疾言厉色的表情,她脸上又变了几变,又是狐疑又是鄙视,眼睛在季浮山和金沉沉身上来回打转。
季浮山前不久才在众人面前向金沉沉求婚,商业上的操作禾母不太明白。
可季浮山时不时地就往医院这边跑,那也是对芙晴情真意切,现下金沉沉在禾母眼中那是手段十足的狐狸精。
“请你出去。”
“伯母,您是在生我的气吗?”金沉沉话刚落地,眼底已经蓄满了泪水。
这下连季浮山都莫名侧目看向她。
“我不是不想来医院探望芙晴,只是这段时间太忙了。”她讷讷着,似乎是心酸憋在心底却又说不出来。
记忆里的金沉沉向来不屈不挠的倔强着,还从未见过她现下如此直白地表达出委屈。
禾母微微愣神,趁着这功夫金沉沉不着痕迹地推门进入,在看到芙晴面色凄白地闭目躺在床上时,心中一沉,目光切换到了禾母身上。
“芙晴和我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她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我怎么可能不难过?”金沉沉说着吸了吸气,泪珠眼见着就要落下来了。
“我这不是最近新接了部电影,天天在剧组里忙得团团转,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
她边说边往芙晴床头走去,指尖轻轻滑过芙晴的脸颊。
明媚阳光下,一个面孔灵动生机勃勃,一个苍白瘦弱毫无知觉。
这么残酷的差别刺激得禾母一巴掌打落金沉沉的手腕,怒不可遏地指着金沉沉的鼻尖叫骂:“滚!”
明明是年纪相当的女孩,自己的心肝宝贝却因为对方弄得半死人一般,现在竟然还敢在她面前招摇,炫耀事业的风生水起。
禾母怎么可能会让她也好过,“金宏平时在我们面前可没少夸你这个乖女儿,怎么现在爸爸没了,眼泪也不见掉一个,净顾着自己往上爬了?”
猛不然听到父亲的名字,金沉沉下意识地看向季浮山,却见对方眼中黑黑沉沉毫无光亮,正注视着自己。
她哼笑一声,毫无人性的白眼狼。
父亲曾带他脱离贫苦却被反噬,而她,要将他重新踹回那个阴暗地狱。
金沉沉深深吸气,那颗几经酝酿的泪珠重重落了下来。
“伯母,怎么说爸爸还在的时候我们两家经常往来,您怎么能这么想呢?爸爸出事了,您和伯父却再也没有登门,只有芙晴,那次来说不定就是要来告诉我真相。”
“少给我装模作样来卖惨!”
禾母心头一把怒火,明明她们家芙晴才是受害者,却要听这个凶手哭哭啼啼:“金宏那是活该,玛达雪山近年来报道过多少次事故,他还非得要去。”
玛达雪山。
金沉沉面上不显,心中惊喜。
自从出事后,她四处联络,也是四处吃了闭门羹,又急又忙得像个无头苍蝇,一丁点有用的消息都不探听不到。
不要提新闻版面上见不到一点水花,就连蒋秋艾作为枕边人都不知道他是去了哪座雪山。
她不知道后悔了多少次没有多问爸爸几句。
在听到季浮山经常过来这边时,她就知道自己赌对了,从禾家人身上可以得到更多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