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最近几天都没见顾楚天了，米嫂呢，她去哪儿了？”林芷寒似乎大梦初醒，突然问夏天。

    夏天一怔，她审视着林芷寒，小心谨慎地斟酌着措辞：“林阿姨，你忘记了？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顾董事长出差了，米妈回老家了。”

    林芷寒微微点头，脸上露出羞怯的笑容：“我确实忘记了，顾楚天什么回来？米嫂是成都的吧，她是回成都了吗？”

    夏天点头，对着林芷寒比了个大姆指：“林阿姨好厉害啊，还记得米妈是成都的，她让你好好休息，等明年春天她再回来看你。”

    林芷寒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惊恐：“明年春天再回来，她难道不来照顾我了吗？”

    夏天伸出手轻轻在林芷寒的肩头抚摸：“林阿姨，米妈已经68岁了，照顾不了您了，现在由张梅顶替米妈照顾你。”

    林芷寒长叹一声：“米嫂都68岁了，我记得她是40岁的时候来我家的，这一晃，都28年过去了，真是时间不饶人啊。”

    或许是因为当年和米嫂感情太深，林芷寒忍不住慨叹岁月的无情和匆忙，有那么一瞬间，夏天甚至觉得此刻的林芷寒其实跟普通的老人并无二致，就算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她也并不总是处在精神狂躁或抑郁的状态，只要自己足够耐心和细致，一定能找到她精神世界的裂缝，让她恢复健康和清明。

    晚上九点，张梅照顾林芷寒吃完最后一遍药，带她去浴室洗漱，张梅帮林芷寒脱完衣服才发现忘记给林芷寒拿睡衣了，她跟林芷寒交待过后，便出了浴室，等她拿了睡衣回到浴室，林芷寒却根本不在这里，张梅顿时慌了，她刚来时，夏天就跟她交待过，不要让林芷寒独自进入浴室里面的隔间。

    张梅把睡衣扔在椅子上就冲进隔间，只见林芷寒呆呆地蹲在浴缸前，水龙头开到了最大，她用手拨弄着水里的小鸭子，表情困惑而呆滞，张梅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怯怯地走到林芷寒旁边蹲下：“林阿姨，不要玩水了，我们出去洗澡吧。”

    林芷寒转过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张梅：“我没玩水，我在接水给小北洗澡，你去把小北给我抱过来。”

    林芷寒的要求让张梅瞠目结舌，自从她来后，林芷寒每次发病都有其他人在场，她不过是从旁协助而已，张梅知道林芷寒发病了，她站起身欲出门向其他人求助，哪知林芷寒却突然抓住了她的脚腕：“你为什么要跑，是不是你把我儿子抱走了？”

    张梅哪见过这阵势，但好在她头脑灵活，她回头对林芷寒说：“林阿姨，你先松手，我去帮你报小北过来，你不松手我没法儿去呀。”

    林芷寒可能觉得张梅说得有理，闻言松开手：“你快点去吧，水马上就满了，小北一定会洗得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