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庭也累了,看着韩老二和韩老四哭着说:“不是我狠心,这是没办法的事,你们不要伤心了,先下去吃点饭吧!”他们两个哪里还吃得进饭,头也不回的,只是呆呆地看着远处被绑着的韩老六。他们不走,张宗庭也不好走,只能陪着他们站在寨墙上。过了一会儿,又有几个人过来劝,说了半天,他们才下了寨墙,回到大厅里去了。
这么一闹,寨子里的人都有些害怕了,许多人都在偷偷地说着韩老六的惨象。看守鄢二姑的两个人也知道了,他们也在说着这件事。那个时候,鄢二姑刚吃过饭,那老婆子出来倒水的时候正好听见了,就上前去问。这两个人都是张家大湾的,平常也都见过那老婆子,对鄢二姑还有一些好感,就把这事一五一十地对她说了。这老婆子也听得心惊肉跳的,进屋之后就对鄢二姑说。鄢二姑正喝着茶,听完老婆子的话,心里也很吃惊,好半天都没有说话。老婆子见她没有说话就说道:“奶奶,看来你用杨四毛这步棋还真是走对了。想当初,我心里还真是没底儿。”鄢二姑叹了一口气,看着她说道:“我这也是没办法了。说起来也是造孽呀,用杨四毛挑起老陈家和老张家之间的火气,也算是借刀杀人了。可我也没想到竟然会死了这么多的人啦!”那老婆子把头一低,好一会儿才轻声说:“奶奶,你别自己骂自己了,要我说呢,这张宗庭也是活该,他在背后算计我们杨家,弄得我们杨家,还有那鄢家,吃了多大的亏呀!说句粗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他那野心,他和老陈家翻脸是迟早的事。”鄢二姑喝了一口茶,悠悠地说:“你这话说得也对,只是眼前这场戏怕是不会轻易收场了。”老婆子听她这样一说,心里就有些担心,急忙说道:“奶奶,我看门口那两个人还算不错,不如想个办法逃出去?”鄢二姑又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逃出去?往哪里逃?我哪里也不去!我就要在这里亲眼看着张宗庭死!”她的话虽然说得很轻,就像吹过草尖上的微风,但老婆子明白她的意思,心里就是一沉,再也不说什么了。
相比于张家寨子的沉闷,老陈家这边倒显得兴奋。在临时搭就的军帐里,所有人都很高兴,进攻受阻的郁闷似乎一扫而空了。他们一边吃着喝着,一边谈论着。能够抓住杀死二弟陈贤德的凶手,陈贤道长出了一口气,心里轻松多了。他看着手舞足蹈的杨四毛,心里暗自庆幸。说实在话,昨天傍晚陈贤良带他上来的时候,自己真的差一点看走了眼,他没有想到这个病秧子还真的能够抓住韩老六。杨四毛对他说,张宗庭被围在寨子里,只能死守,但他一定会出险招,说不定夜晚就会派人来偷袭。他还判断说,敢来偷袭的人一定是韩老六。那韩老六是个神枪手,胆大心细,不可不防。他这么一说,陈贤道觉得有道理,就和四弟一起定下了将计就计办法,让杨四毛埋伏在外面,来一个螳螂捕蝉。没想到还真奏效了,活捉了韩老六,为二弟报了仇。
想到这里,他站起来走到杨四毛的面前,给他倒了一杯酒,感谢他出谋出力。杨四毛也没有客气,端起酒杯仰头就喝了。敬完酒又说了许多感激的话,就离开了,去给四弟手下的人敬酒。陈贤道走后,陈家洼的人也上来敬酒,杨四毛正喝得高兴,忘记了自己的身体。不知喝了多少,突然就觉得有些不舒服,感觉胸口有些疼痛,肚子里也有些翻腾,刚要喝口水,就感觉要吐。他把身子一侧,嘴一张,一股鲜血就冲了出来。他还没有看得十分清楚,眼睛就是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杨四毛就这样死了,陈贤道赶过来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鲜血,尸体已经被抬到一边去了。陈贤道走过去看了看,叹了一口气,就让陈贤良带人把他抬下去,好生安葬了。吃了饭,陈贤章就让人继续折腾韩老六,继续叫骂。双方又对峙了一天。韩老六死的时候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身上的血已经流完了,应该是油尽灯枯了。陈贤道叫人把他的头颅砍下来,拿去祭奠陈贤德,把他的尸体抬下去,扔在山沟里。
韩老二和韩老四亲眼看着老六的惨状,哭得是死去活来。他们咬着牙,哭着说:“老六,你好好的走吧,我们一定要为你报仇!”张宗庭知道他们兄弟间的感情,就哭着劝他们,让他们节哀。吃晚饭的时候,张宗庭特地吩咐下去,让人多准备一些饭菜,说是送老六上路。他为老六设了牌位,摆了祭品,和老二、老四一起祭奠老六。祭奠完了,他们三个才去吃饭。韩老二和韩老四都吃不下去,吃了几口菜,喝了三杯酒,他们就站起身来,说是要去为老六报仇。张宗庭死活不答应,劝他们节哀,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他们两个人铁了心,说什么也要出去,哪怕死也不在乎。张宗庭没有办法,也只好让他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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