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沈衡侧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油灯,摇摇头:“留着吧,你们也不必再进来,等它自己燃尽就好。”
她在梦中陷进了无穷的黑暗,那种感觉太过于让人害怕了,她现在还并不想要离开光明。
喜枝告退离去,房门关上的一瞬间,沈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的床正好对着楚云寒每次来都会打开的窗户,就这样,她一直盯着那扇窗户看着。
虽然她现在的身份是丞相府独子,可按照原本的路线,只要不入仕,是怎么都不至于跟一个皇帝有这么多交集的。
可随着他们相遇相识,到后来定下的各种交易、帮忙,眼下她与楚云寒已经完全牵扯到了一起,想要将这其中的关系掰扯清楚,或者同楚云寒保持距离,只一个字——难。
或许是因为中剑受伤睡了太久,此时的沈衡完全没有任何睡衣。
她躺在床上,将前世的所有事情,以及重生后发生的所有,都一一想了个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待到身体自己觉得累了,她的眼睛才缓缓合上。
又过了一小会儿,那原本紧闭着的窗户再次被打开来。楚云寒纵身跳进屋内,走到沈衡的床边,见着她已经熟睡后,微微笑了笑。
将两瓶极好的金疮药放在沈衡的床头,楚云寒这才又转身。路过屋中的桌子时,他弯腰将那油灯给吹熄灭,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
……
第二天上午,沈衡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还是彤云来屋里收拾东西发现新放着的两瓶金疮药,发出不解的声音才将沈衡给弄醒。
“少爷,这是您的东西吗?”彤云将那两瓶金疮药打开来,“呀,这味道可真冲鼻。”
沈衡好歹也跟着她的师傅学习了不少知识,自然一下就瞧出来这金疮药是做什么的。
“是我的,你待会给我换药的时候就用上吧。”沈衡开口道。
彤云有些犹豫:“用药还是按照大夫开的方子来吧,可不能够瞎用。”
“我师傅是名医,我跟着他好歹也学了些知识,这要能不能用,我还是清楚的。”沈衡笑笑,转而她又望了一眼那边桌上的油灯,“彤云,昨夜是你过来将油灯熄灭的吗?”
彤云摇摇头:“昨天我跟喜枝商量好了,晚上由她来伺候您,应该是她吹灭的吧。”
沈衡将视线收回,然后点点头:“我知道了。”
养伤的时光总是无趣而漫长的。
沈衡从一开始只能够在床上躺着,到现在稍微能坐很长一段时间,这个过程让她觉得浑身难耐。
这天,她靠着自己的努力终于下了床,走动两步后她将彤云跟喜枝叫了来。
“少爷,你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喜枝急忙上前去看沈衡,“可是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
沈衡连连摆手:“不用,本少爷好着呢!”
“那少爷您是不是饿了?”彤云紧接着开口,“我这就吩咐小厨房去多做些好吃的,您想吃什么?”
“我也不想吃东西。”
“那您是怎么了?”两个丫鬟不解的看着沈衡。
沈衡:“我想教你们学些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