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注意到杨百罂脸上忽现忽隐的渴望和羡慕之情,海苔卷再次打开小盒子:“风收集到新讯息了。”
简单的一句话,微微的风再次吹起,耳语随之而来:
曲九江、杨家的半是祭品……篡殿、神明遭到篡殿……骗局……七年来的……骗局……
声音再次停止。
“喔?篡殿是吗?啊啊,这个物欲至上的万恶年代啊,这样的事情也敢做欸。”奶酪说着,平静如湖面的眸子悄悄闪过丝丝不平静,语气变得比平时更加平板无起伏。
“杨百罂学妹啊,妳们家那个祭典恐怕七年没举行了对吧?面临篡殿的话───”#_#
“邪魔歪道都假扮神明、趁主神有事的时候夺取其位,所谓的祭典,可真不让人期待的啊。”
湖水般沉静的眸子,在最后,终于起了淡淡的涟漪。
奶酪莫名清晰起来的嗓音,让海苔卷和小白忍不住皱眉───是错觉吗……为何如此相像?
这真是太荒谬了。
曲九江忍不住自嘲的想着,冷酷的目光带着丝丝寒气牢牢的盯住眼前的老人───那名名义上是自己的爷爷的老人。
老人此时正拿着刀子对着自己的心窝;微微瞇起了鹰隼般锐利的眼眸,他静静的听着那个老人喃喃唸着什么献上祭品之类的诡谲话语。
山神祭就是个愚蠢的庆祝祭典,就算离开这样一个让人心寒的家七年之久,曲九江的印象中却十分清楚的告诉他:山神祭根本不需要祭品。
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他感到怒火中烧。
七年前这个家毫不留情的将自己赶走,冰冷的神情至今他想起来还是会兴起丝丝怒意;七年后,那个亲手将自己赶出去、一夕之间褪下温和面具、露出獠牙的老人,竟想为了那什么山神祭将自己杀了!
开什么玩笑,他们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
曲九江的身体随着他的怒气出现丝丝异变,眼瞳失控般的转为银色,头发也逐渐转化为火红如焰的艷丽红色───
他要阻止眼前的老人再次践踏自己的一切,他要证明自己已不是过去无知弱小的孩子!
然而在曲九江准备用妖化的手爪挥去老人手上的短刀时,却被一双白皙的手掌给牢牢架住了;曲九江眼中充满戾气,想将胆敢阻止自己的人给生生撕碎,却撞见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那抹人影全身裹着诡异的黑布、包的密不透风,仅仅露出脚踝和为了阻止曲九江而伸出的白皙右手───还有一双在阴影的遮挡下分不清颜色、去流动着莫名异彩的眸子。
透过那眼,曲九江能清楚的看到自己,那抹人影似乎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奇异的竖立瞳孔一瞬也不瞬的盯住曲九江。
曲九江怒火升腾,一点也不想浪费时间在一个甚至不敢出声以及见人的人影身上;他想挣脱,却只惹来人影的无奈───虽无法看到面孔,然而人影身周却确实的让人感受到属于人影的困扰与无奈。
曲九江右手逐渐攀上红艷的火焰,凶戾的姿态象是想焚尽一切阻挡眼前的阻碍。
人影果然乖乖放手,然而就在曲九江准备展开攻击时,人影却突然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飞快的按了几下,便将发光的萤幕转向曲九江:冷静一点,这个老人不对劲、这里的人都不对劲;气味,这里没有神的气味;瘴,空气中都是瘴的气味……不得不说,空气品质真的有够糟糕。
标示在萤幕的新细明体带着淡淡的劝诫和丝丝的抱怨,人影似乎不想开口说话。
曲九江目光依旧狠辣,但比之刚才想直接展开攻势的状况已经好了不少───他不是傻子,他也不在乎眼前的人来自哪里、又为什么要阻止自己、或者完全不开口说话───
他已看出了端倪,但还未完全放下戒心,毕竟人影和他应该是夙昧平生。
看到曲九江稍稍恢复冷静,人影似乎放下了心;略过一脸冷酷似乎还想冲过来的老人,人影微微转身,看向了某个方位───那里跑来了一群───
“爷爷!住手!”一马当先到达并抢先开口的是杨百罂,素来冷静自持、孤傲冷冽的脸蛋染上了惊慌失措的无助情绪───
就象是七年前曲九江曾看过的,一切恍如昨日,现实却已物是人非。
“爷爷!不可以!你现在是在杀自己的孙子!”
然而老人却是微微一皱眉,似乎对于自己孙女的话感到万分不解。
“百罂,你在说什么?我杨家一向一脉单传,我也只有你一个孙女而已。”
“什……”杨百罂控制不住的睁大一对美眸,惊慌、无助、不解……数种情绪一一在眼中闪现───最后只余一片迷茫。
“啊啊?炸冰淇淋班代学妹啊,现在到底是你爷爷得了老年痴呆才连自己的孙子都忘了、还是你有阿兹海默症外加记忆错乱症候群呢?奶制品学姐我很困惑欸?虽然以年纪来说学妹你的记忆比较可信,不过其实人类负责记录回忆的海马回是很傲娇的、容易罢工或恶作剧之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