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昏昏胀胀的,眼睛也困得睁不开,浑身上下酸痛不已,动两下都困难。
要命啊,以后不能再熬夜了。
突然,有冰凉的手指抚上时无尘的脸,她眼皮颤了一下,缓缓睁开。
天还没亮吗?
屋子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桌上点着白色的蜡烛,火光摇曳,但并没起到什么照明效果,还把气氛搞得阴森森的。
“焦,停电了?抽屉里有手电筒,把那玩意掐了吧。”
焦是同住的女孩的姓。
“感觉好点了吗?”
男人的声音?
时无尘慢慢回过神来,汇聚目光看向床边,那里坐着个人。
时无尘看不太清晰,揉了揉眼,最后才发现不是自己眼睛的问题,而是那人本身就如雾般,只能看个轮廓。
鬼、鬼吗!
同时时无尘也注意到,这里根本不是她居住的地方。
时无尘从床上弹起来冲到门那里,一把拉开,却看外面昏暗得超出正常限度,地上起起伏伏着黑漆状的东西,每个抬起又降下的部分,都是人形,隐约可听到重重的叹息,那是被劳累压垮的声音,来自于四面八方,接连不断,透着诡异。
时无尘往后退了两步,在黑影爬到脚边之前“砰”地关上了门。
没关系没关系,那些东西应该不会爬进来,不害怕啊不害怕。
她想起屋里还有个人,慢慢转过头,发现那个模模糊糊的人站在床边,并不打算对她做什么,这才放下心。但她也没有心大到走到那人跟前称兄道弟,于是两人隔着老远的距离,谁也不说话。
时无尘打量着这间纯木制的屋子,除了家具看上去久远了点,没什么特殊的。那个模糊的人,穿着一身青白,袖口宽大,看上去倒有几分古韵。端详久了,时无尘看出了点其他东西,一种不能用语言描述的……悲伤,与石板带给她的感觉相似。
那人开始有了行动。
他走到时无尘身边,用手轻轻揉着她的头,温柔地说:“别怕,我不会伤你。”
声音很清晰,触感也实在,只是,为什么这人会这么模糊?
“你想问,我的身体?”
他准确地说出了时无尘的想法。
时无尘本来还在犹豫,问的太直接会不会戳他伤口,毕竟……这怎么也不像没经历过事件的阳光大男孩。
不过既然本人都挑明了,时无尘索性点了点头。
他用拇指磨搓了一下时无尘的额头,刚才那种悲伤减轻了一些。
“你还是你。”
“你说什么?”
这句话太突兀,时无尘以为自己听错了。
“比起身体,你难道不想知道这里是哪吗?”
“我两个都挺想知道的。”这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总不能因为认生而让自己一头雾水。
“这是‘魇界’。”男子的声音依旧温柔,“我叫冉霁华。”
是普通人的名字啊。
“没错,很普通。”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只是猜出你在想什么。”
他的笑声很好听,清朗自然。
“我为什么会来这?”
“你从悬崖上掉了下来,我在魇鸩吃了你之前,把你带了回来。”
悬崖啊,真亏我还能活着。
说着,时无尘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身体。手感,似乎有点不对。
脸上怎么坑坑洼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