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晏川不出手,以树核的威力,不用太长时间时无尘就废了。
“接下来呢?”
“等着吧。”
一等就是七天。
时无尘醒来时,天是黑的,但不是魇界里那种黑。
这里的天,星河高悬,璀璨闪耀,月亮也温柔极了。她躺在柔软的床上,侧头看向窗外。那里空敞很大,空空荡荡,没有阻隔,一眼就能望见云海和贴在上面流动的白雾,那雾状的东西和干冰很像。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身上的伤好像又加重了些。不过上药加包扎,伤口比在树林那会干晾在外面舒服多了。
“嗯……睡不着了。”
身上缠绕的绷带把时无尘裹得像个粽子,越躺越别扭。时无尘坐起来,看看门,又看看窗,下床走向窗户那边。
她本想看看外面的天,但扶上红木柱时,被上面的雕花吸引,犯起职业病。
“一根柱子有什么好看的?”
晏川出现在外面。
这里的窗户,说是窗户,其实更像另一扇门,只是没有门板,外面连接着没有顶的木制回廊,表面平滑,光脚踩上去很舒服。
时无尘坐到回廊上,悬出两只脚,来回晃悠着。
“真是个好地方啊。”
晏川也坐到她旁边。
“夙国王殿,应该的。”
“炫耀的好。”
“明摆着的,不算炫耀。”
“时无尘,是个怎样的人?”这个“时无尘”指的自然是星象官,她现在很好奇,那个名字容貌与自己相同,灵魂与自己共通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啊……”晏川想了想,“只有特定身份的人才能见到她,哪怕在月国王族里也不例外。”
“先王和伪新王的即位大典上,我见过她几面。总穿着雪白的寒蚕丝长裙,银色的头发上披着轻纱,脸和双手都遮得严实,只露出一双异色的眸子。就是给人感觉冷冰冰的,不好接近。”
时无尘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灼疤。
“月国的星象官,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吗?”一代不亡,一代不生。
晏川躺下,双臂交叉枕在脑后。
“嗯……我想想,那应该是最接近初代人类的全能者了,而时无尘本人又是七代以来最强悍的星象官,说不定,连“四出”都演化出来了。”
“全能者”?“四出”?听不懂,完全听不懂。
晏川看到时无尘一脸茫然,大概也明白了。
“没关系,明天让明庭带你去书库,那儿记载着古大陆的所有东西。”
晏川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坛子酒,仔仔细细给自己斟满,举起来放到嘴边时,看了看时无尘。
“你也来点?”
时无尘无奈,举起缠满绷带的胳膊在晏川眼前晃了晃,说:“你确定要劝伤患喝酒?”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竟也聊到了天亮。东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来了。
晏川活动活动四肢,一坛子酒下去,耳根子起了点红色,但没有醉态。
这回廊把每个房间都连在了一起,时无尘目送晏川回房间时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