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晏川小心地叫出她的名字。
没有回应。
他来到时无尘身边,轻手轻脚地把她摊平。时无尘团的像个刚孵出壳的小鸟,摆弄起来还有一定难度。
晏川抱起她放在床上,拉过薄被盖严实,想了一会,又把边角往里掖了掖。
“穷奇。”晏川指了指外面。
穷奇很默契地跟他走到了朝白宫外,晏川坐在兽纹石墩上,将四周的环境先观察了一遍。
“我晕过去后的所有事,都说出来听听。”
穷奇在晏川脚边卧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
穷奇一五一十地把状况讲给他听,没遗落任何地方,还添油加醋地炫耀了自己把几个医愈官吓破胆的事。
不过显然,晏川对此没什么兴趣。
他想不通一件事。
超出他常识范围的事。
诅阵即便是半成品,也不应该会跑出畸形,那不是诅阵该有的东西。
“辛王到现在还没回来吗?”
“是啊。”穷奇舔舔爪子,“否则早就有人过来传达了。”
以辛王的能力,处理异头黄昏犬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魇界蔓延、万口蛭、异头黄昏犬、畸形……这些变化都太过反常。
有种风雨欲来的预感。
“辛王那边应该出了什么岔子。”
“人家是辛王,能力不亚于你,就算出了岔子也轮不着你管,你还是想想怎么把死对头解决了吧。”
穷奇灵光一闪,说道:“要不趁他虚,我去给他来个下马威!”
晏川一掌拍在穷奇脑瓜上,非常舍得力气。
“你怎么还动上手了!”
“没听无尘说要好好养伤吗?”
穷奇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过我的话。”
“我就喜欢听她的话,你说怎么办嘛。”
这小子!当初怎么就没在雀羽林里把他一口吞了!
“明明那么多貌美如花的姑娘喜欢你,你怎么偏偏认准她了。”
穷奇倒不是瞧不上时无尘,只是在这方面缺根筋,认为晏川这种好看的人自然要和端庄秀丽的姑娘在一起。
这种想法就像太阳每天东升西落,在它眼里是常规操作,不用讲道理。
“她怎么了?”
“她脸上有疤,很丑。”
丑吗?
晏川没再回复穷奇。
大典之日,一个细瘦的身躯直接扛下通天树迸发的力量,干脆利落地把树核封进身体。
她逆着耀眼的光,月白长裙被染上斑驳的红色,血肉模糊中,那双眼睛清明而坚定,毫无畏惧。
从那刻开始晏川就觉得,这个人,是天地间的绝色。
喜欢,理由总是会千奇百怪,但凡心底被触动,就再也停不下来。
母亲出事后,晏川为自己铺足了路,只为活着。
时无尘掉进诅阵后,他只想她活着。
这种没由头的感情,用语言描述怎么也站不住脚,但却让晏川头一次觉得,世间什么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