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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一列队伍在行进着。一座插着骑士团旗帜的堡垒已经远在身后。
“骑士团的哨兵已经发送了信息,他们的首领会来迎接我们,然后带我们去附近城市。见面的地方应该就快到了。”术师姑娘对钱程说。
钱程一边驾驶战车,一边点点头。
按理说他该有个驭手,但上头认为路途遥远,情况不明,也没有道路,乘车并不合适。钱程坚持认为有车才符合礼制,也没成功说服他们。
结果,这车子还是他自己另行申请来的,驭手都没找到。都护府里又常年人手不足,他没办法,只好自己赶车。
其实这片地区,都是平坦的草原。一路上,他还真没遇到问题。
“刚才我还没问完呢。咱们申请的大鼎,上头答应了么?”他说。
“没有,都护都愁死了。”术师姑娘心烦地说:“这东西我觉得就不该管这么严。各地郡卒不给就算了,我们这地方都扣着。”
“等过几天,咱们送回第一份报告,就请都护再申请一次。”钱程想了片刻,回答:“以前的理由,是用不着这东西去攻城。我觉得就是怕咱们把大鼎丢给敌人,让他们也学会了。”
“这些新出现的国家,也有堡垒和城池。等事情确定,朝廷应该不会推三阻四的了。”术师姑娘点点头。
“我还是认为他们小心过头了。”钱程抱怨起来:“这大鼎乃是源于礼器,鼎到了哪里,礼义王化就能惠及哪里。现在连大鼎都没有,怎么以德服人么。”
“你一直把大炮说成大鼎,也太文绉绉的了,我都有些不太习惯……”术师姑娘无奈地笑了笑。
“我说的才是最早的正式名称吧。”钱程不以为然:“鼎字多好听。我们可是礼仪之邦——”
“好了好了。”术师姑娘打断了他:“和我说说长安那边的情况吧。现在博士的名额是怎么分配了?”
“没什么变化。”钱程摇摇头:“当年说要尊儒,结果雷声大雨点小。大学里的博士,最初说好只教五经,现在各家教什么的都有了……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
“各地官学还在扩大招收范围么?”术师姑娘问。
“啊?”钱程还在思考原来的问题,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但这没问题吧?从古到今,从普通学者到穿越者,有识之士都在提倡兴办教育,这已经算是最大的共识了吧——”
“办教育没问题,但之后呢?”术师姑娘反问道:“如果真的只授五经,时间一长,全天下的读书人,都成了几家儒者、经师的门生。你觉得之后会发生什么?”
“呃——”
“一时的风光可能是灾祸,一时遇到困难也不见得就是坏事。”她叹了口气:“你也该想想,儒门独大,真的是好事么?”
钱程面露犹豫。他也不知失去“外患”后,自家学派会变成什么样子。前段时间他还对师妹说,把天子的权威过度拔高,不是好事。如果一个学派也获得了过高的权威,会不会也招来祸患呢?
他思考了一会儿,也没有头绪,反而自相矛盾起来。
“好了,别纠结了。”术师姑娘打断道:“继续告诉我,长安还发生了什么吧。”
“也没什么了。”钱程回过神,说:“哦,对了,我这次还见到了董仲舒先生。不过他被重新启用后,却一直晾太学里,只是教教书,没见其他后续了。我也没弄清是怎么回事。”
“这次,诸位博士中,还是董先生为首么?”术师姑娘关切起来——毕竟这关系到各家之间的竞争。
“是的。”
“陛下也支持他么?”她继续追问。
“当然的吧……”
“但她如果表态说支持董先生,会不会给人一种感觉,就是内定,钦点董先生?”
“不是这样的吧。”钱程不赞同她的看法:“我听说,这次还是按照太学里的习惯,经过辩论产生的。你们道家的人说不过他,也没办法。”
“那董先生……”
“你问我有什么用啊。”钱程哭笑不得地说:“我也想知道,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但问我师妹,她一直不说,问急了就回一句‘无可奉告’。我能怎么办啊……”
“……”
两人一边讨论,一边继续前进。
不久,他们就看见了来迎接的队伍。
这段时间,不时来这里劫掠的匈奴人都向北移动了,让这里恢复了安宁,也让交流的风险低了许多。
那一小队骑手举着约好的旗号,和他们接了头。
为首的一男一女驱马赶了过来。
钱程的车上,插着一根缀着毛的长竹竿。他伸手抽出,站直身,立在车上,又顺手激活了翻译符咒。
“我是骑士团的军事长官乌尔里希。”那个中年大汉自我介绍完,又指了指一旁的女子:“这是我们的首席法师奥莉维娅。”
“我是使者钱程。”钱程简短地回答。他转身指了指术师姑娘:“这是我的副手殷琼。还有随员五十人,奉命前来出使。”
“我们刚刚得到消息,就立即赶来了。”那名女子礼貌地回答:“只是团长事务繁忙,现在还在城中与当地领袖商谈,没能亲自前来迎接,实在抱歉。”
“不要紧的。”钱程笑了笑:“贵军首领如此尽职,对我们双方都是好事。”
“骑士团在城外有一处庄园,请各位暂且在那里休息。”女子继续道:“如果希望进城访问,我们也可以安排。”
“今天太晚了,正式进城拜访就明天再说吧。”钱程回答:“我自己先去看看情况就行。”
对方点了点头。
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这里之前受到过劫掠者的干扰,但如今一切已经恢复了平静。广袤的土地显得生机盎然,远处,有农人赶着马,在田间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