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弯村,那群忘恩负义的村民,总有一天会像六叔公说的那样后悔的,会跪在她外公墓地面前磕头认错的,她十分坚信这一点。至于安家那群混蛋,尤其是贾云秀和那对双胞胎兄妹,不愿意尝试为她姐姐匹配骨髓,让她姐姐等不到她的脐带血救命。她的姐姐只有小芸,而那对双胞胎兄妹,不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是仇人。安家绝子绝孙,是报应,活该!让他们自欺欺人去吧。
黑暗里,等了老半天,他没有松开她的手,也没有再发出声音。安知雅回头,小声叮嘱:“你刚刚说的那些事不要告诉我妈。她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要我们现在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足够了。”
房里,徐桂花哄着外孙女睡着后,起来借着窗外的一点光,摸出安太公给她们家的那封回信,看了再看。女儿说不要去找安家寻求帮助,但她怎么想心里都不踏实。凭她们两人初到城市,什么都没有,女儿说要开店,没有钱怎么开。女儿说自己会有办法,不会是借钱吧?
母亲房间里悉悉索索,像是老人家要起来上厕所。
安知雅从他掌心里抽出手。徐桂花开门走了出来,发现女儿站在女婿床边,愣了愣:“既然想一块过夜,去房里比较好,孩子听不见。”
真是走到哪里,都要和他绑在一起。安知雅纳闷得不能再纳闷了。
“妈,我和小雅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好的,你放心吧。”奉书恬向徐桂花微微地一笑,这笑里有太多的含义。
徐桂花是看不明白他们年轻人在想什么。在她的想法里,如果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结婚,生孩子,老老实实过一辈子,有什么好想的,想多了又不能解决问题,日子照样得过。进厕所后出来,见女婿躺客厅里,女儿进了房间。想叨念的话收回肚子里,徐桂花闷闷地回房,唯一可安慰的,是外孙女在被窝里睡得酣甜,嘴角浮现两只和她爸爸一样笑得浅浅的小酒窝。
第二天起来,大早上,安知雅到附近菜市场买了豆浆和包子回来做早餐。
四个人,算是一家人,围在一张小圆桌边,开始了全新生活。
“你说这几天都有空,去看一下哪个学校合适,弯弯能不能插班。”安知雅把一个馒头捏成一片片的,塞进女儿张大的嘴里,对孩子她爸说。
弯弯被妈妈塞得嘴巴鼓鼓的,边嚼边问:“我要去上学吗?”
徐桂花听着不大赞成,插嘴说女儿:“孩子上学这种事,一般是做妈的去问,你让他一个男人家能问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