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她到底该怎么办？

    回想了自变成人以后，冥界，冥帝，雾樽，归砚。她不知道日后还会有多少人会被她牵连，也不敢去想。她不明白，为什么妖界与魔界非要得到她的元神不可？长生真的有那么好吗？

    她曾问过孟婆什么是长生。不老不死，不生不灭是众多生灵之愿。她以为，这都是他们的欲念在作祟。为了一己私欲，可以肆意掠夺他人的性命。这样的念，唯有可怕二字可形容。

    过去的三千年，灵音见过寿命最长的便是上神浮生。孟婆告诉过她，凡六界生灵者必有一死。神尚且如此，何况是她。

    今日他们遇到的只是小妖，他尚且可以应付。若明日换了有些法力的妖或者魔呢？又该怎么办？

    原本以为，只要她离开冥界，便不会再有人牺牲。现在看来，往后牺牲的只怕会更多。

    今世债，今世还。难不成，真的只有一死？不，她才刚刚学会做人，还未来得及一尝想象中的人生百态。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死？

    正当灵音想得出神，身后的人悄悄走了过来，拍了她一下：“这么晚，怎么还不歇息”？

    灵音转头看了一眼回：“我睡不着”。

    归砚不再言语，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就这样，二人一直待到丑时。谁也未曾说过话。

    归砚失眠，其一。皇帝病势越发严重，兰贵妃已迫不及待让其子取而代之。其二，为了铲除他和书砚，甚至利用蛊毒，不惜要来个一石二鸟之计。其三，灵音险些被他连累。所以，蛊毒初解便赶紧赶了过来。其四，经今日一事，他不得不相信灵音之前说过的话。这世间，不仅真的有冥界，而且还有妖界。

    暮尘起也不知现在何处。好容易交上个朋友，想不到她竟不是人。今日之事，应该只是他们侥幸逃脱。若真如灵魂灵音所说，只怕日后事态会越发严重。

    他一介凡胎，如何得已与妖魔对抗？归砚转头看着灵音，此时的她，神色凝重，满脸愁容。已不再似从前那般无忧无虑。

    她在想什么呢？离开吗？天地再大，也恐无她栖身之所。回冥界吗？当初她不就是怕连累无辜之人才从那里跑出来的吗？

    归砚不敢想，一个面貌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姑娘，实则已有上千岁。

    他更不敢想，他们还成了朋友。人和灵成了朋友！说出去有谁会信。

    “灵音”…

    “嗯～”。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他不该跟你隐瞒自己的身份。对不起他连累了你。对不起他现在才相信你说的话。

    归砚摇摇头回：“没什么。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说罢，归砚上了马车。然而，这一夜，他们谁也未曾合眼。

    归砚思虑着，是不是该是对她坦白身份的时候了？而灵音思虑着，是不是该向他辞行了？

    第二日，灵音一整天也未踏出过房门一步。